一位男子经常流鼻血,原本以为是上火但这种情况已经连续10天了。于是,他决定前往医院进行检查。不曾想,医生从他的鼻孔里发现了一个活的水蛭。根据医生的判断,这个水蛭至少起码在那里生活了两周。
当医生将水蛭从他的鼻孔里揪出来之后,连患者本人都觉得难以置信,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何时进入自己鼻子里的。
实际上,鼻孔进入水蛭的案例时有发生。在自然界中,就存在一种专门寄生在动物鼻腔里的蛭类,它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喜欢寄居在你的鼻腔,因而又叫做鼻蛭(Dinobdella ferox)。
一直以来,人类对鼻蛭寄生过程都知之甚少,最近一位台湾研究者做了三次自体实验才算是揭开了其中的奥秘。
云南某男子从15岁开始就常常出现流鼻血的症状。堂堂男儿流点鼻血算得了什么呢,所以他对此并没有在意。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流鼻血的情况不断加剧,同时鼻腔不舒适感、头痛、耳鸣等症状。
眼看每天都要流上数十次鼻血,他前往医院进行检查。然而辗转了多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他还一度被医生认为疑似患有鼻咽癌。等到37岁时,他才被最终确诊为是遭到了鼻蛭的入侵。医生推测,这位男子很可能已经被鼻蛭寄生了22年了(可能是多次寄生)。在药物的帮助下,医生用镊子才将鼻蛭从男子的鼻子里夹出来。
夹出来的鼻蛭身体呈现椭圆形,背腹看上去跟普通的水蛭差不多。它的体表布满了环状的皮纹,皮纹间有节状收缩环,同时它全身就像藕节一样分成一段段的,身体的前后各有一个吸盘。
会动的水蛭
除了在鼻腔中寄生外,鼻蛭也曾被发现寄生在口腔、呼吸道、眼球周围、肛门、阴道和尿道等由黏膜覆盖的部位。
说出来有点骇人,鼻蛭幼体从一出生就寻找机会寄生在哺乳类宿主上。这是因为,只有当它们寄生在宿主黏膜上吸血,才能够快速成长。虽说鼻蛭幼体在外界能通过捕食其他小型浮游生物来养活自己,但是生长的速度相当缓慢,难以长大。
生活在水中的鼻蛭幼体,它们会利用对温度和光线变化的敏感,迅速发现与水源接触的动物,并寄生在动物身上。而前文提到的云南某男子,从小就有饮用山沟溪水史的习惯。
过去有过许多鼻蛭寄生病例的报告,并且清晰记载了人类被鼻蛭寄生后的各项症状。其中,最明显的症状就是经常流鼻血。
然而,对于症状的发生时期、频率与强度却一无所知。比如从鼻蛭寄生后哪天开始流鼻血、鼻血会不会一直流到鼻蛭离开宿主、一天会流几次鼻血、每次流鼻血是否都一样汹涌等等。毕竟一直以来谁也不知道鼻蛭在人类的鼻腔中究竟是如何寄生的。
这一系列的问题引起了一位台湾的研究者赖义德(文章署名YTLai)极大的兴趣。于是,他决定拿自己做实验,主动成为鼻蛭的宿主,从而观察它的寄生过程。做好前期准备后,他让一只鼻蛭幼体进入了自己的鼻孔里。
用于实验的鼻蛭幼体
一开始,这位勇士时刻都在观察自己的鼻孔,不想错过任何变化。可唯一的改变就是,他每天早上起床后都必须吐一口略带血丝的清痰。此外,他的鼻子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这一度让他怀疑鼻蛭幼体是不是从鼻腔中出逃了。
不过这个怀疑很快就被证实是错误的。就在十天后,当他和朋友聊天时,毫无征兆地流鼻血了。自此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流鼻血的症状,又或者是流出许多伴有红血丝的鼻水。显然,鼻蛭已经在他的鼻腔内开始寄生吸血了。为了继续自体实验,每当流鼻血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用纸巾塞住一只鼻孔。
实验过程中,他会通过鼻腔内视镜,定期观察鼻蛭位置并评估鼻蛭大小。前两周的时候,鼻蛭幼体长度还很小,且常躲在鼻甲的缝隙处很难被发现。然而等到第三周过去了,它已经大到肉眼照镜子就能观察到了。当他用力呼吸时,分明能感觉到鼻蛭的身体正在蠕动。
根据观察与评估,此时鼻蛭的长度约有三四厘米左右,且贴在鼻中隔上占住了鼻腔主要的呼吸通道。由此证实,鼻蛭在鼻腔内吸血后生长的速度相当之快。
由于鼻蛭越长越大,它在鼻腔里面的活动也越来越明显。他每隔一两小时就会流鼻血,同时还伴有鼻塞等症状。不过幸好我们是两个鼻孔轮番工作的,所以鼻蛭的存在并没有影响他的正常呼吸。
肉眼就能看见鼻蛭在他鼻腔中蠕动,高清版:YoutebeThe voluntary Dinobdella ferox infestation
等第25天,他洗澡时能明确感觉到鼻蛭往前探进鼻前庭,并隐约感觉鼻孔内侧出现了异物。之后,鼻蛭便会时不时在洗脸、洗澡等有水的环境时探出头来。
不只是湿度高,周围光线的变化也可能引发鼻蛭探头。比如当他从太阳下走进室内,鼻蛭就可能会探头;又比如每天晚上关灯睡觉时,鼻蛭就会探出来,使他难以安然入睡。就连在电影院里面灯一关,鼻蛭也会探出来一同欣赏电影。让他哭笑不得。所幸鼻蛭探出头的时候都处于黑暗的环境,不至于吓到别人。
洗澡时探出头的鼻蛭,实验者本人
当鼻蛭不断探头的时候,研究者流鼻血的次数反而逐渐下降了。鼻蛭寄生了五周后,他从一两小时流一次鼻血变成每天一两次,甚至第六周开始时已经不再流鼻血了。而此时的鼻蛭几乎占满了整个左鼻腔,大到已经不能用鼻腔内视镜观察全貌了。
虽然鼻蛭不吸血了,但它后来一直不愿意离开宿主,只是不断将头探出来。当鼻蛭在体内待了49天后,研究者趁它探头的时候直接用毛巾将它扯了出来。
脱离鼻孔后的鼻蛭。下方黑色比例尺为1公分,体重约是寄生前的200倍 图片来源:pansci.asia
从自体实验中,他发现鼻蛭寄生后确实都会造成宿主流鼻血。然而,它并非一开始就造成宿主流鼻血,而是先从轻微的出血症状如痰和鼻涕中带血丝。不久之后,它才会发展成流鼻血,同时不时的鼻子搔痒、狂打喷嚏、有时鼻腔内异物蠕动感、以及偶尔的鼻腔内疼痛。
当鼻蛭第一次探头出来的时候,流鼻血的次数会达到最高峰。然后流鼻血发生的次数会随着探头次数的增加而减少,直到最后归零。然而,在流鼻血症状不再发生时,鼻蛭却还是不肯离开宿主。至于鼻蛭为何不再吸血,研究者认为是出于某种生理原因而需要节食一段时间。
为了证实上述实验结果,研究者又再进行了两次同样的实验,得出了一样的结果。
既然鼻蛭在整个寄生的阶段会吸血,吸血的鼻蛭会不会造成我们贫血呢?对于成年男性来说,应该是不会的。研究者在每次鼻蛭寄生的前后都进行了血液各项指标测试,结果发现并无异常。
不过根据过去的病例回顾,感染鼻蛭的病患经常是10岁以下儿童和55岁以上的长者。由于这两个群体的身体素质较弱,鼻蛭寄生造成的贫血风险相对较大。如果一次感染了多只鼻蛭的话,出现贫血症状的机会就更高了,所以不可掉以轻心。
此外,如果鼻蛭寄生的宿主是猫(通常十公斤以内)或二十公斤以下的中小型犬,那么寄生阶段所造成的失血量或许就足以导致宿主出现贫血症状。
目前科学发现,鼻蛭生活在高山上的小积水、泉水和小水沟里,又或者是栖息于水中腐败的落叶底下或石块下。所以,当我们外出郊游的时候,最好不要接触野外的水,更不要直接用来洗脸等。
倘若鼻蛭不小心入侵了你的鼻腔,那光是流鼻血带来的痛苦就有得你受了。
鼻蛭與我的浪漫七週一到七周 作者YTLai 2019/11/02 ;来源:泛科学pansci.asia
王琼江.鼻蛭寄生22年1例报告[J].广东医学,1982(10):5.
高国星.鼻蛭引起鼻衄1例报告[J].福建医药杂志,1994(06):64.
男子“流鼻血”严重 从鼻中揪出寄生虫水蛭 出处:快科技 作者:杨漾 2018-06-11
Youtube视频:鼻蛭在鼻腔中扭動 The nasal leech Dinobdella ferox is curling in my nasal cav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