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一个活在当下的普通人,平均一生中将会经历7次大大小小的手术。
在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里的手术室里,2岁的帅帅正在接受着生命对他的考验。
他的左脑明显发育不良,四个脑叶有三个存在明显的异常在,而这些异常让他从出生开始就饱受着癫痫之苦。
医生决定切除他已经病变的左脑。
定位、画线结束之后,坚硬的颅骨被打开,灰白色的大脑显露了出来,一场“战役”开始了。
在9个小时的精细剥离之后,帅帅病变左脑的三分之二被切除。
帅帅不仅没有因为左脑的缺失丧命,而且手术造成暂时丧失的身体功能,也将慢慢的被留下的右脑取而代之。
这就是现代医学。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见怪不怪。
若是放在两百年前,这或许就像上天摘星星一样不可思议。
但是如果两百年前的人没有迈出那一步,现在我们也看不到这些惊心动魄的手术。
央视的纪录片《手术两百年》就讲述了手术的前世今生。
这部8集的纪录片,历时3年辗转欧美12个国家,拍摄了数个医疗博物馆、顶尖医院和医疗研究机构,采访了50位国际顶级专家。
它虽然是中国第一部以医生视角展现人类与病魔斗争的科学纪录片,却没有把目光聚焦在冰冷的手术刀上。
它更多是展现了人性的魅力。
它就像那把柳叶刀一样,剖开了历史,让我们看到了手术发展的“血与肉”。
在古罗马,名医盖伦行医神庙,他的职责就是治疗受伤的角斗士。
久而久之,他对人体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份好奇促使他开始解剖动物,积累了大量医学知识。
在1000多年之后,因为黑死病流行带来巨大恐慌,欧洲取消了禁止人体解剖的禁令,医学生们通过学习盖伦的医学知识,开始解剖人体。
直到今天,解剖也是医学生的基础课之一。
他们每个人拿起手术刀,面对的第一个“患者”都是遗体捐献者,大体老师。
无影灯下,柳叶刀锋,剖开了一个个人体,现代医学的大门被敲开了。
可是推开了门,里面仍然是一团迷雾。
那时候,医生对手术的理解就是哪里坏了切哪里,无法止血、无法消毒、无法止痛,他们做了无数场“三无”手术。
这种手术也让医生闹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笑话”。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手术也如此,“三无”手术时代的医生是这样认为的。
19世纪40年代,英国有一位叫罗伯特·李斯顿的外科医生,他因手术速度快被称为“伦敦第一快刀医生”,他最快的截肢手术只花了28秒。
可速度快的副作用就是误差大。
有一次,他为病人截肢,不小心把助手的两个手指切下来了,导致助手失血过多死亡。
同时,他还把病人的生殖器官误切掉了一部分,导致病人术后感染死亡。
这种场面把现场的一名观摩人员吓到心脏病突发,当场去世。
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场死亡率高达300%的手术。
不仅如此,还有人因为无法麻醉在手术过程中痛到休克致死。
或是失血过多而死。
唯一能阻止大出血的方法就是烫,用烧红的烙铁烫在身上,刺啦一声,伴随着烤肉的味道,血止住了,但皮肤和肌肉也坏死了。
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手术根本就是上刑,他们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去冒这种险。
但是,随着一个个“勇士”的出现,这场冒险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有的人被患者的哀嚎声所触动,发明了止血钳,让患者告别了烙铁。
有的人为了让伤者无痛手术,不顾生命危险的自己做乙醚试验,发明了麻醉剂。
还有人为了让病人减少术后感染,宁可被世人嘲笑,也坚持让医生术前洗手消毒。
正是这些人为手术奠定了基石,才让后来的医生有了进一步探索的可能。
他们试着攻入颅腔。
在美国的哈维·库欣研究所里,保存着一万多张脑病患者的照片,以及700多个装有脑肿瘤和大脑标本的玻璃罐。
这些东西都属于上个世纪被誉为“神经外科之父”的医学天才哈维·库欣。
在那个没有CT的时代,X光不能清楚的拍到大脑内部,哈维·库欣就观察多位病人,通过四肢反射去定位脑部病变的位置。
最终他让脑部手术的死亡率从90%降低到了8%,很多脑部的良性肿瘤,都因为他有了治疗方法。
在现代的北京,赖敏丽因为第三次颅内出血,住进了医院。
医生们通过CT发现她脑部血管有一个畸形团,这就是导致她颅内出血的罪魁祸首。
医生们确定了病变部位,顺利的为她切除了畸形团,赖敏丽脑中的定时炸弹拆掉了。
上个世纪的哈维·库欣一定想不到现代的医疗技术会这么先进,可如果没有他,脑部医学或许就会停滞不前。
和哈维·库欣一样伟大的还有李拉海。
在那个心脏手术即将被叫停的年代,他给黑暗的医学界带去了光明。
曾经的外科医生做手术时有两个前提:手术刀触及的器官必须静止;手术视野清晰无血。
如果心脏停止跳动,几分钟病人就会死亡,不停跳又无法开刀,心脏手术成了医学界的难题。
而李拉海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找一个捐献者,让手术患者的血流入捐献者的心脏,处理后再流回患者体内,期间患者心脏停跳,也不耽误体内血液循环。
之后,李拉海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赌注,展开了一场让人铭记至今的手术。
最后,他赌赢了。
他不仅开创了心脏直视手术,还推动了人工心肺机的诞生。
他们的想法是创新的,但是在刚提出的时候,无一列外,都被人打入了深渊。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从未放弃过,就像坚持让医生术前洗手消毒的塞麦尔维斯在书里写的一样:
“即使我无法活着亲眼看到征服产褥热的那一天,我也坚信那一幸运时刻即将到来,为此我死而无憾”。
医学和医疗工作者是伟大的,他们和疾病做斗争,给无数人带去了光明。
在明苏尼达大学医院里,已经有了用3D打印技术为病人定制的心脏模型。
在电子科技大学的机器人研究中心,高位截瘫的病人可以借助外骨骼机器人站立起来,重新获得行走的能力。
在费城,失去双手的小男孩即将重获双手,医生奋斗了10个小时之后,世界上第一个实现双手移植的人诞生了。
在上海,医生们通过3D打印“全脸面预构重建”技术,帮助因感染而失去脸的少女长出了一张属于自己的脸,这项技术被称为“中国式换脸”。
在世界各地,每天都有无数人通过微创技术完成手术,他们不用再因为一个黄豆大的肿瘤而被大开刀了。
这些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都实现了。
这一切都源于人类的不愿放弃和对生命的敬畏。
因为敬重生命,医疗工作者们精益求精。
他们研发出更可靠的医疗器械,智能止血钳可以在止血的同时通过高温闭合伤口。
他们对医疗用品严格消毒,每一个手术器械都要经过3个小时的消毒。
他们不断提升自己的医疗技术,哪怕是在9毫米的血管上用头发丝那么细的针缝30针,也不难不倒他们。
这些人不仅仅是医者,更是希望。
曾经割个口子都会死人,现在凶险的乳腺癌五年内存活机率已经达到了83.2%。
100年前人的平均寿命是31岁,如今已经延长到了71.6岁。
医学功不可没。
当与人命联系在一起,医学就不再是简单的一门学问。
就像纪录片里说的:医学实际上是人类善良情感的一种表达,它起源于人类最朴素的救助愿望。
医学是什么?医学就是人类最大的善意!
(图片源于 B站 纪录片《手术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