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前,一位美国妈妈满怀着期待地迎接女儿诞生,却不曾想女儿刚出生就被医院告知“一半心脏发育不全”,不做心脏移植的话,估计活不长。
但心脏移植也不是想做就能做,还需要合适的心脏供体。
很可惜,当时的医疗机构并不具备这个条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婴慢慢走向死亡。
然而,就在这位妈妈几乎失去希望时,有人提出可以用狒狒心脏来代替。
为了救活女儿,妈妈顶着“异种移植”是“人面兽心”的巨大舆论压力下,同意了这个手术提议。至于手术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1、
1984年10月14日,单身母亲特蕾莎·波克莱挺着重重的肚子,来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巴斯托医院。
历经几小时的艰难生产过程,她生下了可爱的女儿——史蒂芬妮·菲伊·波克莱。
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特蕾莎满心欢喜,开始幻想着女儿美好的未来。
可就在医生检查完菲伊的身体后,她得到了一个噩耗:女儿命不久矣!
“这是左心发育不全综合征。”
特蕾莎听到医生说,“这种疾病极为罕见,在所有的先天性心血管畸形中只有1.4%,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没有办法能治愈。”
很不幸,菲伊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畸形,她只有一半健全的心脏,活不过30天。
特蕾莎不甘心,她想为女儿争取更多活下来的几率,便抱起菲伊转到了洛马琳达医院。
洛马琳达医院的医生得知菲伊患有极为罕见的疾病,立即召开相关专家进行会诊,开会研究。
研究结果是,菲伊需要移植心脏才能活命,但心脏供体一直紧缺,专家们都无计可施。
特蕾莎无法接受命运带给菲伊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女儿回家。
回到家中,特蕾莎用摄像机拍下菲伊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那一刻,她只想为菲伊留下珍贵的生命痕迹,记录母女间短暂的快乐时光。
就在特蕾莎已经对菲伊的病情不抱期望的时候,一个自称是伦纳德·贝利医生助手的人打来电话。
对方是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声称有办法救治菲伊的病情。
接到电话,特蕾莎很激动,但随后听到“我们准备用一颗狒狒心脏给菲伊做移植手术”时,她犹豫了。
特蕾莎原以为他们找到了新的心脏供体,谁能想到,找到的竟是一颗狒狒的心脏。
因此,特蕾莎气愤起来,认为对方一定是个疯子,她想:“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用动物的心脏?”
可就在特蕾莎回想起这几天接二连三地打击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考虑这一计划,希望能为女儿寻得一丝希望。
2、
为菲伊主刀的医生叫伦纳德·贝利。
他毕业于洛马琳达医学院,25岁获取医学博士学位。
一直以来,伦纳德都致力于研究婴幼儿的心脏移植,写了很多心脏移植的理论数据,相关实验成果在医学界中赫赫有名。
听说菲伊的情况后,伦纳德一方面很同情她们母女俩的坎坷命运,一方面觉得是个医学实践的机会,于是,他的脑海中立刻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没有合适的人类心脏,不如试试用动物心脏移植。”
经过多方考虑后,伦纳德想到了用与人类相似的狒狒心脏来替代人类心脏,以此给菲伊续命。
有了异种移植的供体念头后,伦纳德马上让助手联系特蕾莎。
很快,他们就见面了。
伦纳德向特蕾莎解释以前的研究成果,并给出移植狒狒心脏的手术方案,同时也提醒特蕾莎:“手术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也可能会有风险。”
特蕾莎听了伦纳德的话,丝毫没有改变让女儿移植狒狒心脏的想法。
她深知,如果不做手术,女儿菲伊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如果接受手术,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特蕾莎不再犹豫,满口答应了伦纳德,两人很快定下了手术的日子。
很快地,这场跨物种的心脏移植手术,在医学界激起一阵轩然大波,被刊登上各大报纸,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
其中一波人抱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这种前所未有的心脏移植会有什么结果;
另一波则是来自外界的质疑声,不少动物保护者纷纷站出来声讨,谴责这场手术。
在他们看来,这么做完全是违反了自然规律,伦纳德和特蕾莎的行为实在没有人性,视动物生命如工具。
尽管舆论给这场手术施加了压力,仍阻挡不了特蕾莎想要救治女儿的迫切心情。
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孩子的性命重要呢?特蕾莎单纯地希望女儿能够活下来。
伦纳德也没有被舆论影响,他如约为手术做好准备。
先是对菲伊做了全面检查,然后严格筛选出六只雌性狒狒幼崽,时刻监测各项指标是否符合。
就这样,一场史无前例的婴幼儿异种移植实验即将进行。
3、
1984年10月26日,只出生了12天的菲伊躺在手术台上,站在她身边的,是大名鼎鼎的伦纳德,他将开始世界第一例异种器官移植手术。
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将所有精力集中在菲伊小小的身体上。
伦纳德·贝利医生小心翼翼地用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划开菲伊的胸膛,如同曾实验过200多次的移植手术一样,他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摘取小菲伊的心脏,将一旁已保存好的狒狒心脏放入体内移植,随后谨慎地缝合伤口……
每一步,都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手术足足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当进行完最后一步,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检测仪。
“滴——滴——”检测仪发出心脏跳动的电流声。
大家瞬间激动起来,伦纳德·贝利医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手术成功了!”
门外焦急等待的特蕾莎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喜极而泣。
此时此刻,在一个女幼婴的体内,正跳动着一颗健康的狒狒心脏。
世界上第一例异种移植手术成功,消息迅速引发世界各地的争论。
对于医学界而言,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人类史上的医学奇迹。
但更多动物保护主义者和伦理学家们则认为,残忍将狒狒的生命用于工具般实现私欲,是赤裸裸的反人道行为。
甚至,有社会主义学家一针见血地指出“异种心脏移植”手术使人变成了“人面兽心”的怪物。
随着争论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涌上街头,组织游行,发起抗议活动。
伦纳德和特蕾莎没有在意外界的各种声音,因为手术成功后,他们需要将更多精力放在菲伊身体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异种移植”失败常见的原因是“异体排斥”,一旦狒狒心脏在体内发生排斥,不可避免地会对菲伊身体造成严重损坏。
经过研究团队时刻监测菲伊的情况和细心照料,菲伊的身体状况逐渐稳定,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好。
慢慢地,菲伊四肢会动了,甚至,她还会像普通婴儿一样大声哭叫,声音洪亮。
菲伊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更加喜爱和疼惜她。
然而,手术后的第21天,狒狒的心脏开始剧烈地产生排异反应。
伦纳德和他的团队拼尽全力进行抢救,两个小时后,死神还是带走了小菲伊的生命。
虽然小菲伊不幸去世,没能如愿活下来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但特蕾莎没有后悔做了这个手术。
因为特蕾莎与女儿菲伊相处的这段时光,她已经心满意足。
至此,世界上首例异种移植只坚持了短短20多天,便宣告失败。
4、
在菲伊去世后,伦纳德·贝利并没有放弃对器官移植的研究,他仍在不断地探索。
一年后,伦纳德再次遇到一位需要移植心脏的婴儿,并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供体心脏。
伦纳德用治疗菲伊积累下的经验,成功完成了人对人的婴幼儿心脏移植手术。
随着器官移植手术的普及,人们从伦纳德·贝利对菲伊进行的异体移植手术中总结失败的原因,决定尝试从基因上改变异体排斥的问题。
2022年1月7日,美国一位57岁的心脏病患者戴维·贝内特接受了猪心脏移植手术。
与移植狒狒心脏不同的是,这次移植的猪心脏进行过基因改造。
手术很顺利,术后几周后,贝内特体内的移植心脏运转良好,没有发生排异反应。
2个月后,贝内特病情恶化,离开人世。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贝内特的存活时间比当年菲伊更久了一点,预示着医疗技术仍在不断地进步。
回想当年,用一颗狒狒的心脏代替人类心脏,也许我们无法评判这样做是否正确。
但每一次为了全人类而作出的努力和辛勤,都值得大家尊重。
也许在不久的未来,科学探索会带给世界新的希望,也愿世人的疾病痛苦能够尽数痊愈,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