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观察者网 童黎】“说百年不遇都轻了，这或许是一千年难遇的洪水。”德国气象局发言人评价的这场灾难，令身在华盛顿的德国总理默克尔也感到“震惊”。
本周，西欧洪灾席卷德国、比利时、瑞士、荷兰和卢森堡，截至发稿，灾害已造成上千人失踪，其中德国至少135人死亡。河水漫到岸上，冲垮了房屋，汽车像玩具一样在水里上下摆动。
而在救援人员搭乘直升机，几分钟就能解救出受困居民的对比下，惊人的死亡、失踪数据让外界更加怀疑这是一场“人祸”：精心设计的德国洪水预警系统，出错了。一些德国灾区居民也说：“洪水来得太快。你想要做点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面对“这次灾害不该造成这么多人死亡”的质疑，德国气象局却称，“没人能做好准备，因为没人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媒体谈起气候变化，分析洪灾对德国大选走向影响的时候，西欧洪灾遇难人数还在上升。
“别说百年不遇，这洪水或是千年一遇”
据美国《纽约时报》7月16日报道，在汹涌的洪水侵袭德国西部的几天前，欧洲一家气象机构曾发布一次洪水“极端（灾害）”预警。之前有模型显示，暴风雨或使河水暴涨，达到一名德国气象学家16日所说“500年乃至1000年来都没见过”的水平。
7月16日，德国舒尔得市，当地遭洪水袭击，房屋车辆等受损严重。图自澎湃影像
7月16日，德国Erftstadt Blessem，当地遭洪水袭击，房屋车辆等受损严重。图自澎湃影像
截至16日，这些预测被证明是“毁灭性地准确”。德国气象局发言人乌维·基尔舍（Uwe Kirsche）称，说这是百年不遇的洪水都轻了，这是一场或许一千年都没发生过的洪水。“这些小河流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没人能做好准备，因为没人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16日，《纽约时报》在报道西欧洪灾时称，有1300人下落不明。
路透社16日消息，比利时宣布20日为全国哀悼日，死亡人数已上升到20人，另有20人失踪。比利时总理称，这是“我们国家所知损失最惨重”的洪灾。
另据德国电视一台17日消息，此次德国洪灾遇难人数继续上升，目前已增至135人。
15日，默克尔在与拜登会晤前举行新闻发布会说：“身在华盛顿，我的心永远和我们国民在一起。和平的地方正在经历一场灾难。这已经不足以用暴雨和洪水来描述，这是一场真正的灾难。”
“我被完全被水淹没地区传来的消息震惊了，那里最需要帮助的人爬上他们的屋顶，希望获救。”
默克尔的发言人则表示，她计划在结束华盛顿会谈后，视察受灾的莱茵兰-普法尔茨州。
此外，瑞士和荷兰等国都出现了水位上升，数百间房屋断电，荷兰瓦尔肯堡市中心被淹。
德国许多地区的受害者和官员回忆说，当往日平静的溪流奔涌而来，冲走了汽车、房屋、桥梁和沿途的一切东西时，他们措手不及。
“洪水来得太快了。你想要做点什么，但已经太晚了。”舒尔德地区一位居民对德媒表示。之前，莱茵河支流阿尔河的水漫到岸上，冲垮了整洁的木制房屋，汽车像玩具一样在水里上下摆动。
7月16日，德国舒尔德市，当地遭洪水袭击，房屋车辆等受损严重。图自澎湃影像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一些人将这次的受灾程度，与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受的重创相比较。有居民说：“我的城市好似战场。”
“这次不该造成这么多人死亡”
但就在德国直升机救援人员有时在几分钟内，就能从被淹村庄中解救出受困居民的时候，外界愈加质疑，精心设计的德国洪水预警系统存在过失。
英国雷丁大学水文气象学家琳达·斯佩特（Linda Speight）说：“这次灾害不应该造成这么多人死亡。”她批评认为，有关洪水高风险的沟通不畅，是导致这场重大生命损失的原因。
《纽约时报》先分析认为，类似德国的极端暴雨天气，是温室气体排放导致气候变暖的最明显迹象之一。研究发现，它们如今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即使极端天气事件在全球变得越来越普遍，比如美国西部的野火，加勒比海地区更猛烈的飓风，可根据气象学家和德国官员的说法，本周横扫德国、比利时、瑞士和荷兰的洪水可谓前所未闻。”
但美媒接着强调，此次洪水并非不可预见。
德国官员周五称，他们的预警系统发挥了预期作用，其中包括一个实时测量河流水位的传感系统。
据官员所说，这次的问题在于，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降雨——降雨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通常被认为不构成威胁的小溪和河流都涨满了水。
德国气象局发言人乌维·基尔舍（Uwe Kirsche）称，“警报来了。但问题是，为什么没有更早进行疏散？这是我们必须考虑的问题。”
莱茵兰-普法尔茨州负责监测洪水和向当地官员发出警报的办公室发言人也说，收到了气象局的所有的警报，并按计划传达给了当地社区。
该州科德尔市长梅达德·罗斯（Medard Roth）则为预警系统辩护称，一收到水位接近警戒线的警报，他就启动了当地的洪水紧急响应。但水位上涨太快，日常措施无用。
而德国的洪水预警系统让当地官员自行决定采取什么行动，理由是他们最了解当地地形，以及河水溢出路线上的人或财产。
与此同时，阿尔河附近的32岁居民迈克尔·斯托费尔斯（Michael Stoffels）说，没有收到政府的预警，但周三有一位邻居打电话提醒他，水位正迅速上涨。
之后，他所在的220人村庄受到了洪灾重创。周五晚上，这里没电，没自来水，也没有手机信号。河岸上满目疮痍，能看到被压垮的汽车和硕大的树桩，鹅卵石街道已被泥土和残骸覆盖。
7月15日，德国舒尔德市，当地遭遇暴雨洪水袭击，洪水冲塌多所房屋。图自澎湃影像
一些地区似乎及时发出了预警，但其他地区的警报来得太晚。在临近莱茵兰-普法尔茨州的阿尔韦勒地区，当水位接近最高纪录3米时，地方官员向河岸附近居民发出了首次警告。直到三个小时后，水位超过了之前的洪水记录，这里才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这时候，许多人已经躲到了家中高处，没能快速移动的居民却丧生了，包括一家护理中心的12名残疾人。
洪灾之后的德国大选
在分析这是“天灾”还是“人祸”的同时，有外媒注意到德国政坛正处于一关键节点。
德国政界人士称，不希望将灾难政治化。但《纽约时报》强调了这次自然灾害改变德国大选走向的可能性。
德国基民盟现任党魁、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州长阿明·拉舍特（Armin Laschet）正争取在9月26日大选之后接替默克尔。他被视为最有可能是“默克尔接班人”，但正面临来自环保主义政党绿党的挑战。
他在周五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州正在经历一场历史性的洪水灾难”，并谈及了气候变化。
但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是受灾最严重的州之一。一旦洪水退去，拉舍特和默克尔可能还会面临质疑：为什么他们的政治大本营没能有所准备？
德国下水道，不灵了？
近日，欧洲连日暴雨，在很多国家造成了洪涝灾害。
德国西部的洪水已造成至少81人死亡，有近1300人目前被认定为“失踪”，数千人被紧急疏散。德国媒体称这是“百年一遇”的大洪水。
15日，德国多地出现山体滑坡、泥石流等次生灾害。莱茵河、摩泽河的水位持续上升，多地的公路、航运中断，铁路大范围晚点或取消。德国电力部门统计，超过16万人目前处于断电状态，很多地区通讯中断，甚至急救电话也无法拨通。
西部莱法州内政部长莱文茨16日对媒体说，洪水刚来时，很多人去地下室排水，结果一些人就淹死在自家的地下室里，也有消防员在营救被困人员时丧生。由于担心洪水可能蔓延，大坝可能倒塌，成千上万民众从家中撤离后，在体育馆等临时避难所或亲戚家里过夜。
曾有人问：“如果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如何分辨它是否发达？”
龙应台说：“最好来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它3个小时。如果你撑着伞溜达了一阵，发觉裤脚虽湿却不肮脏，交通虽慢却不堵塞，街道虽滑却不积水，这大概就是个先进国家；如果发现积水盈足，店家的茶壶头梳漂到街心来，小孩在十字路口用锅子捞鱼，这大概就是个发展中国家。”
按照龙应台的标准，德国应当是个“发展中国家”。
灾难是可怕的，民众是无辜的，但此时此刻，我没有办法不想起当年中国公知们称颂的“德国下水道”故事。
我们从小就听说过两大神话，一个是日本的小学生，另一个就是德国的下水道，在那些记忆中，德国和日本一样，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工匠精神，德国制造更是科学、坚固、耐用的代名词。
他们说：“在中国，最不惧暴雨的城市，不是首都北京，也不是国际大都市上海，而是青岛。早在100多年前，德国人就为这个沿海小渔村，设计了足够使用百年的现代排水系统，其中雨污分流模式，即使到今天，还有很多中国城市未能做到。”
这个段子越传越神，以至于有了“下水道里德国工程师的油布包”。
王石大师言之凿凿说：“德国人当年在青岛，没有修别墅，没有搞喷泉，把下水道修了。100年后，全中国人都看见了一个从来不淹水的青岛！下水道用了百余年，一些接口零件需更换，当年建下水道的德国公司已不存在。经同德国联系，青岛发现存放备件的小仓库，油布包装好的备用件，依旧光亮如新....."
2010年6月2日，南都周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青岛古力:一百年前的远见，无法复制的德国经验》。把德国殖民者的功绩吹到了天上，甚至造谣说，青岛老城区下雨干干净净，新城区下雨淹水，中国的下水道就是不如德国的下水道。
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德国占领青岛期间建的地下雨水管道大概有80公里左右，但随着城市的发展，原有的排水系统已经不适用因此进行了大量改造，目前“德国造”排水系统已不到3公里。而青岛市市区的排水系统总长将近3000公里，“德国造”排水系统所占比例不到1/1000。
此外，“油纸包”的说法纯属子虚乌有，当年的下水道一般是陶的、瓷的或水泥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光亮如新的金属零件，德国人的设备到了今天，早就所剩无几，哪里还有什么“神奇的排水系统”？
这就好比南京的梧桐树一样，明明大部分都是解放后栽种的，偏偏有人要吹成“蒋介石和宋美龄”的爱情，实际上南京的梧桐树只有2%是民国时候的......
德国是个洪涝灾害多发的国家，2002年德国萨克森州内涝，城市如同泽国，100多人死伤；2013年南德雨季城市内涝，造成重大损失；2018年德国柏林内涝，首都大马路上都能开船......德国人真有那么神奇的下水道，为什么自己首都的内涝都无法解决？
洪水这种事情，属于天灾，能够减少损失到什么程度，一靠平时的基础建设，二靠灾时的抢险救灾动员能力。
我们没有必要嘲笑德国，但是当年的那些地摊文学自然是要被不断挖出来“鞭尸”的，谁让他们昧着良心编段子说瞎话呢？
德国的严谨、美国的人权、日本的工匠，终究会成为这个时代的笑话，这不怪德国、美国和日本，得怪那些讲着中文的精神美国人、精神德国人、精神日本人。
帝国主义发达国家百年前的强大和先进是要承认的，但毕竟百年过去了，我们在发展，它们在停滞，甚至在某些层面上倒退了；举个例子，当年德国、美国的举国动员能力，远胜于大清；但今天，它们的动员能力，是中国的零头，人民组织动员不起来，真实生产力其实是倒退的，再有“工匠”精神，也无法创造百年前的奇迹。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不要总是跪在地上仰视人家。有些人不是做了桃花源中人，而是做了山顶洞人，总是摆脱不了低人一等的“殖民地奴才思维”，把洋大人吹到了天上，仿佛做走狗、做买办的自己就能与有荣焉。
在2021年，论基础设施，论基建能力，论生产力，论组织动员，抢险救灾？那真的没有必要谦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