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美国沸腾了。
2021年2月19日凌晨4点55分,本届火星追逐赛的第三位选手,美国航天局的“毅力号探测器(Mars 2020)”顺利踏上火星。
随着空中吊车利用“黑科技”将“毅力号”平稳投下,NASA办公室里瞬间被喝彩声淹没。
拜登发文庆祝:“恭喜NASA!科学给了美国人创造力,一切皆有可能。”
“毅力号”拍摄的火星画面被及时返回。
NASA兴奋地发推特说:“‘你好,世界!’这是我见到永恒的家的第一眼。”
NASA监视从火星返回的画面
探测器的降落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毅力号”精准定位,降落在了火星表面的杰泽罗环形山内。
为什么选这个区域?
35亿年前,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堰塞湖。河流带来的沙子在湖口沉积,形成一个扇形的三角洲。潮湿,温暖,微生物有可能在此生息繁衍,并留下标本。
这里是验证火星生命的风水宝地。
再看这辆价值20亿美元的火星车。重达一吨多,设备先进,凭自己携带的核电池就足够完成工作。
还带着一个跟班——无人机“机智号”。
这哥俩将在这颗红色的星球上寻寻觅觅,采集火星上的岩石和土壤样品,探索远古生命。
“毅力号”这一落地,创造了很多历史第一:
携带七种仪器,进行前所未有的测试。
首次戴上麦克风,捕捉火星环境音;首次戴上宇航服材料进行测试;首次携带飞行器;首次在火星表面制氧:利用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来制取氧气,为人类移民火星做准备。
纵观历史,美国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让探测器登陆火星的国家,总共把9个探测器送上了火星。
2011年,美国“好奇号”登陆火星
美国历史上的8次火星登陆
登陆火星非常难,成功率只有43%,因为它有业界臭名昭著的“7分钟噩梦”在劝退。
飞行器从进入火星大气层到安全降落,要在7分钟内精准地完成1000多个动作。
恐怖的是,这一切,地球上的工作人员都无法控制,只能靠着陆系统自主完成。
能做的,就是闭上眼倒数,祈祷。
然后睁开眼看,是坠毁了还是落地了。
这血脉贲张的七分钟,又被称为“黑色7分钟”。
为了对付这个,美国发明出一些暗黑科技,比如空中吊车技术——有效帮探测器减速,让备受大气层摩擦的它能歇口气,顺利减速、落地。
“空中吊车”技术演示
每个火星登陆计划,都要有两个方案。万一落地失败,则开启应急方案。
“毅力号”成功登陆后,NASA的助理局长托马斯,在新闻发布会上直接“唰”一声,把“应急方案”撕了,往后一扔……
模样很傲娇:
足以说明“黑色7分钟”有多让人抓狂!
对火星感兴趣的,不只美国。中国去年也发射了“天问一号”探测器,阿联酋则发射了“希望号”。
目前这两搜探测器还在火星轨道运行,勘察。“天问一号”预测在今年五月份登陆。
在美国独占鳌头的火星追逐旅途中,有一批华裔,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NASA“火星项目”的总指挥官,名叫李复国。1953年,他在香港出生,本科到美国留学,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1979年获得该校的物理博士学位,随即加入了NASA,开启了硕果累累的航天事业。
他在NASA的太空喷射推进实验室(JPL)就职,曾负责“地球科学计划”。当过NASA散射仪项目的工程师,参与各种雷达遥感活动。1997年开始,他管理“新千年计划”,为NASA开发和测试太空飞行的新技术。
这些测试,是NASA能够以纯熟、自信的姿态向火星冲撞的基础。
2001年起,他成为NASA“太阳系探索”项目负责人;2005年成为“火星探索”项目负责人。
“能够研究火星,我很激动。在过去的15年中,我一直在和我的团队学习、思索:火星上发生过什么,现在又在发生什么?”
采访中,他还风趣地说:“我为什么要学自然科学?因为我的文科太差。上高三时,我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数学老师,也激发了我学理科的兴趣。”
看来,成就是源于巧合和必然的双重作用!
另一位控制“毅力号”命脉的华裔科学家叫彭家彦,是NASA的首席工程师,负责极其关键的一个步骤:启动模拟着陆系统,也就是“黑色7分钟”的最后一分钟。
这一分钟,真正决定了探测器和火星是否产生联系。
他事先模拟了3000多种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给着陆器。但,这还不足够。
“万无一失是不可能的。99%由人做,剩下的1%听天由命。” 他说。
“毅力号”落地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华裔工程师严正的了。他要照顾操纵火星车上的机器人,主管界面和可视化。
这将是一份漫长的,零工不断的维修工作,而且带着火星和地球的时差。
2012年,美国“好奇号”登陆火星后,严正也负责机器人。在活动过程中,部件会因外界环境影响而失灵,或损坏。有时候,他还得通过远程操作,“给机器人换个头”。
“好奇号”履带受损,需要更换
通过对图像的处理,他可以帮助机器人“避过地上的大坑”。他还负责机器人所携带镜头的滤镜,保证它能给火星派出高清的美颜照片。
“这次返回的照片,明显比上一次登陆火星好看多了!” 他满足地说。
严正出生在中国台湾,从小失去双亲,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幸福的童年。这并没影响他以乐观的心情成长,考入名校,拿下数学与机械工程博士,进入NASA工作。
在NASA,他专门搞机器人研究,为美国人大规模登月准备先遣部队。
他是机器人小组30名组员中唯一的华裔。
细数历届的美国火星之旅,都有华裔的身影。
2004年,美国发射“勇气号”时,年仅35岁的华裔李炜钧担任火星着陆系统的总工程师。
华裔陈哲辉担任“勇气号”飞行主任,控制探测器航向,将其准确送入火星大气层。他的年龄也不到40岁,毕业于麻省理工的航太工程研究所。
指挥“好奇号”探测器的是华裔陈友伦,毕业于麻省理工大学。
陈友伦
“好奇号”探测车车体的防冷设计,用的是华裔科学家邹哲的硅密封技术。
俄亥俄州州立大学土木环境工程的华裔教授李荣兴,参与了火星探险机器人计划,成为参与NASA火星登陆探索计划的28位科学家之一。
我国在火星探测上历史悠久,功不可没。半个世纪之前,钱学森就是“喷气推进实验室”的三大创始人之一。
对于飞行的探索,我国的大师吴仲华,是人类进入飞行器喷气式时代的关键人物。
吴仲华和妻子毕业后,双双受聘于NASA的前身——美国航空咨询委员会。
吴仲华和妻子
当时的美国,仅有四个外国人通过就职申请,他们就在其中。
如今,民航客机所使用的发动机都基于他的理论。
NASA前身咨询委员会
可以看出,NASA并不是一步登天的,剧本靠科学家们半个世纪的钻研和努力,才谱写而成。其中,华裔占了很大的比重。
而这些出国学习先进技术的华裔,他们的背景不全是雍容富贵,有的甚为凄惨。但可以看出,他们为了自己的兴趣而活,克服了一切困难,换来了一个更好的自己,也带领人类迈出了一大步。
科研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多华人家长会急切看孩子出来以后干什么,为此严正说:“我这个行业,20年前是没有的。去找你觉得有趣,但是困难的事情做。”
只要有知识,就有职业。
文末致敬这些奔赴科学的华裔。
感谢他们,让我们在疫情期间,也能够仰望星空;
在兵荒马乱的地球上,还有机会对深邃宇宙进行冥想。
坚持梦想,每个人都能支起一片自己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