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我不适合当教练,我当教练会对运动员要求过严






从伦敦到里约,再到东京,及至巴黎,12年四届奥运会,即将36岁的中国男乒队长马龙共计收获六枚金牌,成为中国体育史上获得奥运金牌数最多的运动员。

极少有人看到马龙表露情绪,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9日的巴黎奥运会男团夺冠后,他静静收拾好球包,与队友一起向看台上的球迷挥手致意。直到站上最高领奖台的一刻,马龙的表情依然平静。

5岁学球,15岁进入国家队,18岁拿到首个世界冠军......二十余年的国家队生涯,“鞍山小马”蜕变成“国乒龙队”,“六边形战士”绰号后面,是31个沉甸甸的世界冠军。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上,马龙成为了首位担当中国代表团旗手的国乒运动员,他在中国体育界的地位和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马龙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他说自己只是比别人多了一分热爱而已。不过,前队友许昕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能打到中国国家队主力这个地步,几乎所有人都是天才,只不过同为天才的人里,却没有谁能够达到马龙的全面和高度。

据他的队友透露,马龙永远都是队里训练时间最长,也最刻苦的那个,“他就是个劳模。”作为这支金牌之师的队长,马龙似乎永远对自己不够满意,场上场下的自我要求更是近乎苛刻。他会把训练、治疗、整理器材等环节安排得“极度精确”,个人物品也会摆放在专有位置,球包里的装备更是整整齐齐。

中国乒协主席刘国梁回忆说,乖和懂事始终是马龙最鲜明的标签。他在担任主教练的时候,甚至对马龙说过:“你犯点错误行不行?”

以自律著称的马龙自然不会,强烈的责任感和对乒乓球的热爱,帮助他一路坚持到今天。马龙曾说:“如果要能够被这个时代记住,我觉得冠军肯定是最能让大家记住的。”

鲜为人知的是,在被人“记住”前,马龙实际上也曾有过迷茫。2009年至2013年期间,三次参加世乒赛三次止步半决赛、登上世界第一宝座却面临三大赛单打项目战绩不佳等现实,让马龙陷入了自我怀疑,更被指“发条上得过紧”“心理成熟滞后于技术”。

2014年,自认为已经“输无可输”的马龙一度考虑退役。但最终,对于冠军的渴望,让他挺了过来,“可能就算心理崩溃,自己平时还是会练习,还是想要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然后在其他一些比赛慢慢又累积起来。”

从这以后,马龙变得更加刻苦,他每天都重复着宿舍到训练馆的单调生活,高强度且长时间的训练模式,甚至招致了陪练的“抗议”。

2015年苏州世乒赛,突破“心魔”的马龙男单登顶,就此打消了离开赛场的念头,心态松弛下来的他与记者打趣说:“不打球我好像也不会干别的”。

随着低谷期的结束,马龙如愿迎来了他的“黄金时代”。2016年里约奥运会,他战胜张继科实现“大满贯”目标。五年后,已经32岁的他并未受到东京奥运会推迟举行的影响,在击败樊振东之后,他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双圈大满贯”壮举。

直到第四次出征奥运会,尽管状态已不在巅峰,但“龙队”依旧是赛场上每个对手畏惧的存在,他的经验和心态,确保了他在中国男乒的核心地位。来到巴黎后,他把更多精力用于团结队伍,他丰富的经验使年轻的樊振东和王楚钦受益颇多。

团体赛期间,他大部分时间坐在男队主教练王皓身旁,为队友加油鼓劲,俨然成了“马指导”。1/4决赛王楚钦被韩国名将张禹珍“打停”时,马龙一边为其讲解比赛要领,一边告诫其不要“上头”,身旁的王皓反而成了“听众”并连声道“就像他说的那样(做)。”

马龙对此笑言纯属客串,“我肯定不适合当教练,我要当教练,我会对底下运动员要求过严。”如他所说,确曾有人在中国队队内目睹,马龙对小队员们语气严厉:“能不能上点心,能不能努点力?”

与成为中国体育史上金牌最多的纪录相比,媒体更感兴趣的是,“龙队”能不能坚持到洛杉矶奥运会,以年近四十的“高龄”继续创造新的历史。马龙坦言,巴黎虽然是他的奥运“最后一舞”,但他至今未曾考虑过“挂拍”时间,就像他曾不止一次说过:“我的目标早就变成了站在我热爱的球台前继续打球,我能做到的就是,不问终点,全力以赴。”

但他能够确定的是,自己的坚持出于单纯的热爱,“这项运动陪伴了我30多年,乒乓球让所有人能知道我,乒乓球也带给我很多的尊重、荣誉、帮助,当然乒乓球还给我很多刻骨铭心、记忆犹新的激动时刻,所以我没办法不喜欢。”

不久前,国际乒联正式认证马龙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乒乓球运动员”。对此,同为“大满贯”的刘国梁不禁感叹,马龙对乒乓球的热爱与自律做到了极致,“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你还努力。”

作为老对手的前世界第一德国人波尔在谈及马龙时更是有些动容:“毫无疑问,他永远都是一个伟大的运动员,但他更是一个传奇。”


“六边形战士”终成“六金王”,龙队,感谢有你!

3-0击败瑞典男乒,在巴黎奥运赛场上又一次捍卫国球荣耀的中国乒乓球队的英雄们,他们一起圆了“龙队”的又一个梦。

2012年伦敦、2016年里约、2021年东京、2024年巴黎的男团金牌,外加里约、东京的2枚男单金牌,马龙的奥运金牌总数达到6枚,成为中国奥运史上首位“六金王”!






“六边形战士”已经是凤毛麟角,“六金王”在中国奥运历史上更是屈指可数。在此之前,马龙和体操冠军邹凯是仅有的两位“五金王”。平心而论,从绝对难度上来说,邹凯的更难实现一些,因为他是在北京、伦敦2届奥运会上摘下5金,达成这一成就时才24岁。马龙和邹凯同是1988年生人,但不同的项目运动员的黄金期长短有差异。马龙比了伦敦、里约、东京和巴黎4届,摘得奥运第六金时,距离他的36岁生日还差2个月。






人民日报官微也认证了:马龙“六金王”!

写马龙,是件很难的事。如果从2006年不莱梅世乒赛,他随男队在团体赛上拿到第一个世界冠军算起,18年的光阴里,他已经被媒体、球迷以及业内人士挖掘得足够深入,塑造得足够立体。任何一届大赛,甚至任何一场重要比赛,你都能从文字或影像的蛛丝马迹中找到马龙是怎么说的、教练和队友是怎么说的、对手又是怎么说的……

任何的描述都显得冗余,因为“龙队”是乒乓迷们太过熟悉的存在。既然难以将这18年的记忆长河浓缩到一篇文章里,我想,不妨以点带面;我们深入回忆一下“六边形战士”“六金王”生涯中重要的6场比赛,以及那台前幕后的故事、马龙的所思所想,来见证他这一路的成长。这6场球,不一定是马龙打得最潇洒、最精彩的名场面,也有失败,有沮丧,有濒临绝望,更有绝地求生。

让我们开始吧。


时间:2010年5月30日,莫斯科世乒赛男团决赛马龙1-3波尔



那次团体世乒赛的诡异之处在于,男团决赛开始前3个小时举行的女团,中国队居然以1-3爆冷输给了新加坡队。从1975年到现在快50年的时间里,考比伦杯只有2次旁落,一次是1991年的日本千叶(冠军为朝鲜队),一次就是2010年的莫斯科。因此,男团夺金的压力很大。

那时马龙已经稳居男单世界排名第一了,在决赛中也毫无疑问是头号单打。不过开赛前,出了个幺蛾子:王皓的专用球拍出现了状况,击球总是下网。主教练刘国梁当机立断,撤下王皓,换上张继科,出场顺序为马龙、马琳、张继科。随着王励勤的淡出,那也是“二王一马”时代后的一场硬仗。但第一个登场的马龙,输了。

在大比分2:0领先的大好局面下,马龙被波尔逆转,中国男乒丢了第一分。还好之后上阵的马琳、张继科稳定发挥,先后拿下奥恰洛夫和许斯。关键的第四盘,北京奥运会男单冠军马琳让一追三,3-1力克波尔,大比分也是3-1,斯韦思林杯五连冠!







马龙和波尔亦敌亦友,可是2010年这场不该输的比赛,让他事后反思了好久。

赛后,刘国梁找马龙谈话,问他输了是什么感觉,马龙说:“确实遗憾,但我觉得也挺正常的。”毕竟当时波尔29岁,世界排名第二,正值巅峰期,纵然是跟中国的最强手也是打得有来有回。刘国梁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输这件事在马龙的认知中,还算不了世界末日。

马龙记得,当时从莫斯科回国,刚到房间,东西都没收拾,主管教练秦志戬就拉着他看比赛录像,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分析,究竟是输在了哪儿。很多年之后,马龙慢慢体会到这些“生死战”的分量,再回想起在莫斯科和刘国梁的那次谈话——这个答案可能不是教练想要的。

“他觉得我应该太遗憾、太懊恼,再有一次(我一定能战胜他)的意思。”马龙把这种感觉记在了心里。又过了2年,2012年的利物浦世界杯男单决赛上遇到波尔时,马龙4-0赢了个干净利落。

那是他乒乓生涯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打世界冠军头衔。


时间:2015年5月3日,苏州世乒赛男单决赛

马龙4-2方博



年轻球迷可能认识方博的不多。曼联有“92班”,中国男乒也有“92一代”,代表人物有周雨、方博、闫安等。这一代人的生存处境其实挺尴尬的,前面有1988年出生的马龙、张继科,1990年出生的许昕,后面则有1997年出生的樊振东。所以方博那次打进世乒赛决赛,已经算是黑马中的黑马了。

但马龙和方博一样需要这样胜利。当时他虽然高居世界第一,但“三大赛”只收获了2012年的世界杯冠军,奥运会和世锦赛全都“挂零”。这压力到底有多大,你问问如今的王楚钦便明白了。






你很难想象这样的动作出自温文尔雅的马龙,但那一刻他实在憋坏了。

从技战术角度,这场比赛本身没有太多好回忆的;真正的“高光”时刻来自第六局,当马龙拿下第11分,从而赢下这场决赛后,他做了一个你如今很难相信是他做的举动。马龙没有按照惯有的礼节和方博、裁判员和对方教练依次握手,方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马龙一跃而起,跳上球台,激情庆祝。时至今日,百度百科上还有一个叫做“马龙桌上握手事件”的词条。

这毕竟是同队队友之间的对决,马龙这非常不绅士的庆祝动作,不至于引起什么外交纠纷。方博当时心里肯定也不爽,但细想想也能理解。一个谦虚、谨慎、自律、对自己极度压抑的“龙队”,在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泄闸的洪水,他太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了。可谁又能想到,方博是另一个极度压抑,甚至要长期生存在马龙这样明星阴影之下的普通国乒队员啊。

后来由此录制节目的时候,马龙还专门跟方博道歉了。跳上桌台的那一刻,他内心粉碎的不光是外界的压力和质疑,还有深植于自己内心的自我怀疑。27岁了,在这岁数那个“不懂球的刘胖子”都已经快退役了,而自己的荣誉簿上还是一串跟队友拿下的团体冠军。世界排名第一的他,还算不算得男单第一人?

用这种有些欠妥的方式,马龙更深切地体会了刘国梁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赢球,赢一场是一场,如果输球,那就是一辈子。”


时间:2016年8月12日,里约奥运会乒乓男子单打决赛马龙4-0张继科



马龙另一块压在心里的石头,是他的队友、同龄人,张继科。里约奥运会结束8年之后,同为1988年出生的两人,一个在巴黎延续着国乒的荣耀,一个则在网上薄利多销地卖着张教练的课程,大家都算是在为中国乒乓做着贡献吧。

只比马龙大了8个月的张继科,职业生涯的每一步似乎都比他快了一步。2011年世乒赛,马龙输给老大哥王皓,随后的决赛中,王皓2-4不敌横空出世的张继科,看台上的马龙目送与自己同龄的队友拿下去往伦敦的门票。到了伦敦,王皓第三次打入男单决赛,所有人都坚信王皓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奥运金牌了。但那场决赛,青春正盛的张继科仍是被命运偏爱的一个。

2014年的杜塞尔多夫世乒赛,马龙与张继科决赛相遇,苦战七局,最终两分憾负。赛后,张继科凌空腾跃踢碎挡板的经典名场面,堪与马龙跳上乒乓桌的那一刻相比,那一刻也几乎踢碎了马龙的信心。老大哥王皓他打不过,之前连输了3回;同龄人张继科他也 打不过,人家还有腰伤呢……

这场球也经常在之后两人对垒时,被解说作为背景材料津津乐道。里约奥运的男单决赛上,当时在央视解说的名嘴蔡猛还不忘提这茬:“两人此前交手记录,马龙占据上风;但在2014年世界杯的比赛中,张继科4-3战胜了马龙。”可这场决赛快到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原因之一是张继科腰伤复发了。时也命也,属于马龙的时代,终于要到来了。






4-0横扫张继科摘下里约奥运金牌,属于马龙的时代终于到来。

里约奥运会之前,马龙的微博粉丝只有十几、二十万;决赛之夜,一下子蹿到一百万。他一下子成了顶流IP。马龙也很珍惜自己征战里约时的状态,后来在东京,他还自我反思,觉得心思还是不如里约时干净——里约之前,他还不是奥运单打冠军,因此目标坚定,就是去冲,不管能不能拿。

奥运夺金并实现个人“全满贯”的那一天,乒坛名将江嘉良客串记者追着马龙问,内心最想跟自己说的一句话。在当时已被看作老将的马龙回答,最想说的心里话,“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时间:2017年6月5日,杜塞尔多夫世乒赛男单决赛马龙4-3樊振东



有那么一场球,时任韩国队主教练金泽洙逢人便感慨,这才是乒乓球。这场球发生在马龙和樊振东之间,足足打了90分钟,堪称乒坛史诗。

里约奥运会后,国乒队进入新一轮的新老交替,1997年出生的樊振东向老将们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当时马龙已经快29岁,有那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律,自1988年乒乓球进入奥运会以来,男单冠军的年龄从未超过30岁。下一个奥运周期,马龙让位给年轻人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是要上位,得先在世界大赛里把“龙队”打服才行。

2017年6月,德国杜塞尔多夫,马龙为了缓解膝盖的伤势,打了一针封闭走向男单决赛的球台。球台对面,是20岁的樊振东。东京奥运周期虽然刚开始,但世界乒坛几乎已经成了马樊的“二人转”。相差9岁,但同属竞技状态巅峰的两人第13次在大赛相遇。继而,让金泽洙瞠目结舌的那场球开始了。






曾经青涩的“小胖”要成为国乒领军人,得先过了马龙这道关。

马龙领先两局又迅速被樊振东扳平后,现场很多人觉得,马龙给新人让位的时候到了。两人又相继拿下一局后,决胜的第七局打到7-9,樊振东还差2分就能终结比赛。就在那一刻,所有摄影记者全部跑到“小胖”那一头。结果电光火石之间,10-9,10-10,马龙硬生生把比赛从悬崖边拽了回来。12-10,运动服几乎被汗水浸透的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但马龙心里很清楚,自己把男乒的接力棒递给对面这个不服输、有狠劲的小胖子,只是时间问题。那场比赛之后,一种巨大的恐惧慢慢笼罩马龙的内心,他发现自己对常年磨损钙化的左膝失去了控制,尖锐的疼痛时不时就会惊扰他本就不怎么样的睡眠。马龙睡觉浅是队里出了名的,即便在夺冠的那一夜,他还是睡不好。

马樊两人的缠斗还在继续,甚至一直延续到了5年之后的东京奥运会决赛赛场。虽然相差9岁,作为队友,能同时站上世界乒坛的巅峰一决胜负,这剧情本就有些科幻了;但马龙心里还是暗自揣度着,小胖,你得赢我才能当“一哥”啊。


时间:2021年7月29日,东京奥运会乒乓男子单打半决赛马龙4-3奥恰洛夫

此处没有选马龙在决赛中4-2战胜樊振东的金牌战,那场有太多的确定性,虽然马龙又一次赢得了比赛,但技术成熟无死角的“小胖”从“龙队”手中接班的信号,已经十分明显。不过在这之前,马龙和他的同龄人奥恰洛夫打了一场荡气回肠的半决赛。赢下这场,马龙顺利完成了为国乒守半区,提前锁定这枚男单金牌的使命。用他的话说,“只有胜利会师决赛,接下来的时间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至今想起这场男单半决赛,马龙依然会感觉到一身冷汗。这对跨国哥们儿最初相识于2003年的智利世青赛,两个人几乎同时在成年组的赛事中打出名堂,然后开始了长期的竞争。但这个苦主情节体现在,奥恰洛夫赢过上一代的马琳、王皓、王励勤,也赢过马龙身后的张继科、许昕、樊振东,却唯独迈不过马龙这座高山。

东京奥运会之前,奥恰洛夫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梳理策略、演练比赛,做了十足的准备,想要在这个世界瞩目的场合结束自己对马龙难求一胜的尴尬。马龙自然也明白对手的心思,他又想起来他赛前找刘国梁聊的天——他问老刘,自己是在里约打得更好还是在东京更好;刘国梁想了下回答道,他感觉这一届,马龙身上背的压力不怎么够,这让他信心方面不是很强。






马龙和奥恰洛夫也是超越时间、国籍的好朋友。

遇上奥恰洛夫,这压力不用刘国梁动员,自然来了。

这场经典的对决打得非常胶着。马龙开局先拿两局,又很快被奥恰洛夫扳平。马龙赢下第五局,奥恰洛夫赢下第六局。33岁的哥俩就好像两个肉搏的猛士被彼此推到了悬崖边上,实实在在的压力这不就来了么。比分一路打到10-9,马龙拿到赛点,远台相持7个回合,奥恰洛夫试图从正手斜线拉回直线,一步险棋,球没过网。马龙赢了。高举手臂挥向看台,仿佛在说,他赢不了我!

这场打完,奥恰洛夫释然了,马龙也释然了。他作为国乒队长的使命已经完成,后面的决赛,是他为自己“挣”来的时间。


时间:2024年4月21日,澳门国际乒联男子世界杯决赛马龙4-3林高远



如果从巴黎奥运会往前倒推1年时间,大概从2023年夏天到现在,马龙在各种叫得上名字的洲际、世界大赛上总共拿了10个冠军。其中,4个男双冠军,3个男团冠军,1个混合团体冠军,还有两个是男单——2023年的平昌亚锦赛,以及2024年的澳门世界杯。

今年4月在澳门,决赛中面对比他小7岁的林高远,马龙一上来就连丢了3局。没统计过这种情况下翻盘的概率,反正在NBA季后赛里从来没出现过。当时看马龙的松弛状态,估计也很难猜到他会连扳3局力挽狂澜。毕竟他在赛前表示:“这一次能打进前四,就算完成了梦想。”都是烟雾弹啊。

12年前,风华正茂的他在利物浦男子单打世界杯中首次拿到“三大赛”单打冠军;12年后,不再年轻的他又一次站上世界杯最高领奖台。你以为“龙队”早就赢麻了,可他还是很感慨:“12年也是一个轮回,任何时候,都有比放弃更好的选择。感谢没有放弃的自己。”






没想到吧,一把年纪的我还能赢“三大赛”的冠军。

这恰好是马龙拿下的第30个世界冠军,距离他上一次赢下“三大赛”的金牌,也过去快3年了,上一回正是在2021年东京奥运会。集“超级全满贯”于一身的他,似乎已经不需要零星增长的一个个新奖项去证明自己的伟大了。在这之前一年,德班世乒赛上,马龙拿到了复刻的圣·勃莱德杯——这算是来自国际乒坛的认可。

这一回,国际乒联的官方社媒又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在赛后发文盛赞:G.O.A.T(历史最佳)回来了!这个词每次出现总伴随着争议——足球场上,C罗梅西谁更堪比贝利老马成为我们时代的代表;篮球场上,乔丹和詹姆斯谁更伟大的永恒之争;网球场上,费德勒德约纳豆之间和谐的商业互吹……可是在乒乓桌上,没有争议。

不过马龙自己也说了,G.O.A.T这个称呼他不喜欢,请大家继续叫“龙队”吧,听着顺耳。


结语

有一个说法,最能体现“龙队”之于国乒的价值——从伦敦到巴黎,12年间,马龙从最锋利的剑变成了最稳的压舱石。

在比这4个奥运周期更加漫长的岁月中,时间是马龙的敌人,也是马龙的朋友。他在时光的长河中不可避免地经受衰老、伤痛,以及终有一天无法掌控比赛战局的无奈;可也是在这停不下的过程中,他见证并助力国乒完成了不止一次新老交替,而自己的角色,却如陈年佳酿,越老越香。

“龙队”,感谢有你。


马龙坦承“自己不适合当教练”!波尔致敬GOAT:伟大的传奇

中国队在巴黎奥运会乒乓球男子团体决赛中战胜瑞典队,夺得金牌,马龙也成为中国代表团历史上的第一位奥运6金王,35岁的他未来会否像刘国梁、王皓那样成为国乒的教练呢?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







马龙没有参加今年奥运会的单打,而是作为团体赛的一员。而在男团比赛期间,他大部分时间坐在男队主教练王皓的身旁,不仅是龙队,都成“马指导”。

有意思的一幕是:1/4决赛王楚钦被张禹珍打到暂停,马龙一边为他讲解要领,一边告诫他不要“上头”,王皓反倒成了“听众”,还不忘记道“就像他说的那样。”






那么马龙日后会否当教练呢?他笑道:“我肯定不适合当教练,我要当教练,我会对底下运动员要求过严。”






巴黎将是马龙的奥运“最后一舞”,但他还没有决定何时退役:“我的目标早就变成了站在我热爱的球台前继续打球,我能做到的就是,不问终点,全力以赴。”

国际乒联已经认证马龙为goat,前世界第一德国人波尔称赞道:“毫无疑问,他永远都是一个伟大的运动员,但他更是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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