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担忧:谷爱凌会不会变成中国当局的麻烦?

北京冬奥会的一个抢眼明星,无疑是在美国生在美国长但有中国渊源母亲一家,现在模糊称为放弃美国籍加入中国籍为中国队参加冬奥会夺取多枚金牌的谷爱凌。谷爱凌为中国争得荣誉,为中国冬奥成功添砖加瓦,理所当然获得当局赞赏,民众捧爱,红极一时。不过,一个在美国自由环境长大的孩子,出口根本做不到顾忌中国环境太多的禁忌与政治话语陷阱,涉及点滴都会触及禁区红线,包括言论自由,网络自由,她的国籍,VPN和彭帅,她所存留的自然和美国式的无忌,会不会成为中国当局的负资产,中国官方已经开始删除谷爱凌的推文与Instagram所发信息,尽管这些社交平台在中国被禁止。

因为为中国获得多面金牌,谷爱凌(Eileen Gu)的国籍疑问一直是关注话题。最近几天,谷爱凌国籍归属上缺乏明晰性就一直是美中社交媒体用户热议的话题。

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的规定,谷爱凌必须是中国公民身份才能代表中国参赛。但是一个人要成功地归化成中国公民,中国国籍法第8条规定,该人不能“保留外国国籍”。

据美国之音报道称,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她公民身份相互矛盾的信息。谷爱凌出生在旧金山,她的母亲是移民美国的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2019年,谷爱凌在Instagram上宣布,她的体育生涯将从效忠美国转向中国。但是她转变身份的方式至今仍模糊不清。

美国当局尚未就谷爱凌是否已经放弃美国公民身份发表置评。美国当局通常认为,这种决定属于个人隐私。

在星期二获胜后的记者会上,在谷爱凌拒绝直接回答几名记者有关她是否仍然是个美国公民的问题后,这位18岁的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引发了外界对她公民身份的揣测。此前,谷爱凌刚斩获女子大跳台项目比赛的金牌。

但是,很多评论人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的网站Beijing2020.cn 有一个英文的谷爱凌简历介绍,其中一段英文说:“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放弃了美国国籍,加入中国国籍,以便能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代表中国。” 英国的新闻网站“独立”(Independent )2月2日首先报道了关于谷爱凌的运动生涯介绍。

美国之音报道称,有关美国出生的中国奥林匹克队明星谷爱凌公民身份之谜仍在延烧。

据美国密苏里大学圣路易斯分校(Uni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人类学教授苏珊·布劳内尔(Susan Brownell)认为,中国冬奥会组织者在中国冬奥会运动队中谷爱凌和其他29名外国出生或长大的运动员公民身份上保持缄默的原因有二。“北京冬奥会过后,中国将评估公众对那些运动员代表中国参赛的意见:这对中国体育、爱国主义和政府形象有好处吗,还是负面的民族主义反弹?”“这是个敏感的政治问题,他们希望目前对此避而不谈。”中国还审慎行事,避免公开宣布可能给予谷爱凌或任何其他在外国出生和在外国长大的运动员罕见的国籍法例外情况,在他们没有放弃双重国籍时,就将他们归化成中国公民。

布劳内尔说:“中国有成千上万的人都想保持双重国籍。如果你给予运动员双重国籍,其他人就会马上说,‘我呢?’因此,这就是中国保持缄默的原因所在。”

代表中国在自由式滑雪大跳台比赛中夺得金牌的谷爱凌网友问到为何她在中国能使用大多数中国人用不了的社交平台Instagram时回应道,“任何人都可以下载VPN,它在应用商店里是免费的。”

即使在中国其他地方,使用VPN翻墙都有可能被抓捕陷入牢狱之灾。

谷爱凌的回答对于她的特例,是事实,但不表明她没有被监控审查。她的回答当然也会引发中国当局不满,当局不希望在此议题上张扬,中国数以10亿网民都要求享有同样权利自由使用VPN甚至直接登录外国社交平台。

美国之音报道说,旅美活动人士、维吾尔律师莱汉·阿萨特(Rayhan Asat)说,在新疆,很多维吾尔人正是因为下载使用了VPN而被关进了再教育营。

阿萨特星期四(2月11日)在华盛顿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举行的一场有关新疆问题的讨论会上说,自2016年以来,新疆已经成为中国政府实施科技监控和数字威权的地方,而维吾尔人有时甚至就是因为下载了外国的聊天软件或VPN而被关进再教育营。

她说:“任何卷入这个网络的人都被送到新疆的集中营或强迫劳动工厂。许多无辜之人,他们也许没有遭受技术网络的压迫,但仍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宗教、年轻或仅仅是使用WhatsApp而被送到了集中营。现在在中国颇受追捧的自由式滑雪选手谷爱凌说,(中国的)互联网相当自由,你只要下载VPN就可以上Instagram了。但是很多在监控系统下的维吾尔人正是因为下载使用了VPN而被关进集中营。”

VPN是虚拟专用网络的简称,中国很多网民使用VPN访问被中国的“防火长城”屏蔽掉的外国网站和外国应用。过去几年来,在中国其他地方,中国当局也对VPN加大打压,不少人因翻墙或协助翻墙而遭到处罚和判罪。

据自由亚洲报道称,谷爱凌在北京冬奥会见到了中国网球运动员彭帅。对于此新闻,中国官方媒体没有任何报道。

在网上自爆被迫与前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发生关系的彭帅,也曾一度消失于公众视野,但她在北京冬奥会期间刻意现身,还去看了谷爱凌的比赛。谷爱凌在赛后记者会上被国际媒体问到彭帅的话题,她用英文说,“我真的很欣慰,能看到她(彭帅)很开心、很健康,她又出来做她喜欢的事了。”

该报道说,中华人民共和国,谷爱凌。”因为谷爱凌,中国总算第一次有代表站上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大跳台项目的颁奖台,这位美国出生的中国队选手夺得首金后,就连中共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都争着专访她。与此同时,另一位中国女性、江苏丰县遭锁链控制的八孩妇女在社交媒体上的关注度一直不减。徐州官方所谓的“权威通报”发到第四版本,终于承认要调查“妇女拐卖”案件。这一进展和海内外民众的密切关注形成巨大压力不无关系,其中包括中国民间一群不知名的女性组成的姐妹会的持续关注,她们不怕官方打压,“你删我发、你挡我冲”。

徐州丰县八孩母、彭帅、谷爱凌,三位女性同在中国的天空下,命运大不相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对长期从事女权运动的中国妇权创办人张菁来说,“他们在中共的网络下面,就分别处在地狱、人间和天堂。”张菁说,“这就是典型的盛世下的荒唐,这种荒唐就是老百姓各自处在不同的层次与状态下,但不论你是住在地狱、人间或天堂,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活在中共的控制下。”

自由亚洲引述张菁形容,不是只有丰县八孩母的脖子上才有枷锁,包括彭帅与谷爱凌脖子上也都有“隐形锁链”,这也是为什么谷爱凌谈彭帅、谈自己的国籍,有刻意回避敏感之处。据张菁说,“她(谷爱凌)在天堂生活的也不踏实,因为她得很小心,不能错半步,不能说错一个字,只要你稍微没有按照它的意思、达到它的要求,你就得回到人间,甚至走向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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