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衰退与调控的角力是2019年世界经济增长的底色,但这并不妨碍金字塔尖上的家族继续扩充财富版图:凭借着零售巨头沃尔玛的光环,沃尔顿家族已经把资本投向了世界各地;中东的沙漠深处,沙特皇室正在为沙特阿美(Saudi Aramco)这笔史上最大IPO铺路;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韦尔泰梅家族仍享受着香奈儿品牌带来的巨大收益。
据彭博社8月28日报道,受益于超低利率、减税、放松管制以及创新等因素,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全球25个最富有家族的财富共增长了24%、约2500亿美元。如今,他们手中共掌握着1.4万亿美元的资产。
不过,受全球车市下行的影响,执掌宝马公司的匡特家族排名下滑了8位,因其在新能源汽车赛道高额的成本投入,让企业利润伤筋动骨;来自法国工业巨头达索家族和美国的油气巨头邓肯家族更是掉出了这份财富家族榜单。
但无论如何,马太效应仍将持续下去。正如财经专栏作家Scott Burns在一项分析中指出的,财富家族在整个经济蛋糕中所占的份额越来越大,“不管你怎么划分,富人一直在变得越来越富有。”
每分钟赚7万美元
“每分钟7万美元、每小时400万美元、每天1亿美元。”
这是沃尔顿家族交出的财富收入成绩单。自去年登顶榜单以来,他们的财富增加了390亿美元至1910亿美元,在过去一年中,沃尔顿家族从持有的沃尔玛50%股份里获得了30亿美元的股息。
沃尔玛最新财报显示,第二季度沃尔玛营收为1303.77亿美元,同比增长1.83%,净利润达到36.1亿美元超过市场预期。在美国零售行业入冬的背景下,沃尔玛美国的同店销售额却逆势上扬,二季度销售额(扣除能源销售外)增长4.5%,创逾十年最高增速。
虽然这家零售巨头仍然是沃尔顿家族的财富基础,但随着第三代成员的开枝散叶,巨额的资本亦通过投向不同领域而获得回报。
据彭博社报道,沃尔顿家族控股信托公司在过去三年里出售价值100亿美元的沃尔玛股票,而除了公司股票,沃尔顿家族还拥有约400亿美元的资产。
2016年2月,沃尔顿家族基金会决定将董事会成员削减至5人,而目前其中便有三位属于年轻一代。44岁的本·沃尔顿(Ben Walton)创立了投资公司Zoma Capital,专注于能源、水利、社区发展等领域;38岁的斯图尔特·沃尔顿(Steuart Walton)则创立了私募股权公司RZC Investments,并于2017年以2.6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自行车品牌Rapha,他同时也是复合材料飞机制造商Game Composites的创始人。
“沃尔顿家族把下一代朝着企业家的方向培养。”商业银行BDT Capital Partners的创始人Byron Trott说,“董事会层面由家族领导,公司经营由非家族管理层领导,而其他家族成员以创新投资者和企业家的身份工作。”
与之相比,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沙特皇室成为这份财富家族榜单上的新贵则在意料之中。
对其资产的测算,来源于行政机构皇家迪万过去50年来面向王室成员的累积支出,但彭博社亦指出,大约1.5万人的大王室成员控制的总财富可能比1000亿美元的资产估值还要高得多。
作为世界最大石油生产商,去年沙特阿美力压苹果和埃克森美孚等美国巨头,成为全球最赚钱的公司,这一势头持续到了2019年,今年上半年净利润为469亿美元。
两年多以来,沙特皇室一直希望以IPO方式把沙特阿美5%的股份投入股票市场,以募资1000亿美元;今年4月,沙特阿美首次在国际市场发债,120亿美元的债券发行吸引了超过1000亿美元认购;在2018年IPO推迟后,今年6月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表示,沙特政府仍致力于推动沙特阿美的IPO,并表示期待在2020或2021年早些时候完成。
这项一波三折的计划背后,亦是沙特摆脱国际油价桎梏和能源依赖的野心。
财富传承之困
“富人的日子远比想象中难过”,今年6月份,斯特凡·匡特(Stefan Quandt)和苏珊·克拉滕(Susanne Klatten)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一吐心声,“很多人认为我们永远坐在地中海的游艇上。作为财富守卫者的角色也有并不那么美好的个人一面。”
这并非故作姿态——在克拉滕16岁那年,德国警方破获了一起企图对她和她母亲进行绑架的案件,让她成为了媒体的焦点人物;后来进入宝马公司实习时,她也不得不使用化名;2007年,克拉滕还曾卷入过一起敲诈勒索案。
作为匡特家族的第四代传人,克拉滕是德国第二大富豪,净资产高达186亿美元,科万特的净资产为155亿美元,姐弟俩目前共持有46.7%的宝马股份。
在目前这轮车市寒冬中,今年上半年宝马集团净利润仅为20.68亿欧元,同比下滑52.5%,宝马方面的解释是,电动汽车研发的支出拉低了利润率,公司第二季度研发费用共计14亿欧元,同比增长5.9%。
这也让匡特家族在榜单上的排名掉到了第16位,当下,如何让宝马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突围仍然是克拉滕姐弟所面临的压力。
“很多家族运营的企业,都会因为投资组合不够多元化和家族管理层交接等问题,从繁荣走向衰落。”投资公司Campden Wealth的研究主管Rebecca Gooch指出,家族企业想要长期保证财富传承将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在这一点上,匡特家族也留有后手,除了实业帝国,家族的另一分支则投身于金融行业。
上个世纪50年代,克拉滕姐弟的父亲赫伯特·匡特力排众议,收购了濒临破产的宝马,而后在妻子约翰娜·匡特的运营下,宝马逐步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豪车生产商之一。
赫伯特·匡特的哥哥哈拉尔德·匡特一支则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径。她们1981年出售了家族持有的戴姆勒-奔驰约15%的股权,成立了德国最早的单一家族办公室(SFO)——哈拉尔德·匡特控股公司(HQ Holding),统一管理家族财富,从投资、保险、到艺术收藏品、马厩管理等,量身定制属于她们的金融资产管理服务,如今该公司旗下的投资顾问业务正管理着超过170亿欧元的资产。
或许在克拉滕看来,家族财富的传承如同一柄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放诸全球经济动荡起伏的背景下,属于这个时代的剧情才刚刚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