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4日,法国阿尔斯通准备出售其70%的业务,将所有能源业务以约130亿美元的价格卖给它的主要竞争对手——美国通用电气公司。这是史上最大规模的商业交易之一。
法国最具战略性的公司
阿尔斯通是第5家在被通用电气收购的同时,也被美国司法部指控腐败的公司。《费加罗报》在2014年12月22日确认并公布了这个事实。
从2000年开始,通用电气也认识到受腐败案牵连的公司管理层是理想的猎物。通用电气毫不犹豫地提出收购这些公司的想法,并以承诺帮助管理层次同美国司法部谈判为诱饵。通用在十年内通过这种方式收购了4家公司。
2004年,通用电气吞并了美国公司鹰视技术。这家公司被指控在向菲律宾和泰国等国的机场提供爆炸物探测器时进行行贿,在通用电气与美国司法部的密切配合下,最后达成了一项终止起诉的协议。
几乎通用电气所有的国际竞争对手都曾经被美国司法部起诉,并被迫支付巨额罚款:2010年ABB公司被起诉罚款5,800万美元;2008年德国西门子被罚8亿美元,8名工作人员被起诉,包括1名执行委员会成员。而相反,在这个领域里,那些将通用电气设备加入供货方案的美国大型电力供应商,从来没有一家因违法美国《反海外腐败法》而被美国司法部门盯上。
阿尔斯通前高管的个人遭遇提醒了华为(图源:Reuters)
华为拒绝纵容美国,而是反诉了美国政府(图源:AP)
如果美国的伟大只是因为“美国优先”,那么它已经在软实力上沦陷了(图源:AP)
阿尔斯通事件:美国的敲诈与国家的失职
电力及轨道交通基础设施供应商阿尔斯通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阿尔斯通公司原锅炉部负责人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Frédéric Pierucci)2013年在美国机场被逮捕,并被起诉入狱。美国司法部指控皮耶鲁齐违反美国《反海外腐败法》,参与了2003年4月在印度尼西亚的一起与阿尔斯通有关的腐败案件。最终,皮耶鲁齐,阿尔斯通被处以7.72亿美元罚款,其电力业务最终被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收购。
2019年初,皮耶鲁齐和一名法国记者合著的《美国陷阱》一书在法国出版。该书以皮耶鲁齐的亲身经历揭露美国政府打击美国企业竞争对手的内幕。在今天中美贸易战正酣,中兴、华为接连遭遇类似命运的背景下,该故事也提醒了中国。
事实上,法国的企业被美国资本绑架、勒索却束手无策,而欧洲的其他国家先于法国觉醒。在英国航空航天系统公司案后,英国于2010年投票通过了反腐败法案——英国《反贿赂法》。
读过这本书后,法国国有企业和私有企业的管理者便能掌握相关知识,真正理解美国为了赢得胜利、实现本国目标所采取的各种方法与手段。事实上,通过颁布一系列法案,美国已经逐步拓宽了反腐败的范围。美国凭借自己的情报机构,发动了战争机器,可以起诉任何不遵守美国单方面法规的人。的确,依靠美国国家安全局的窃听技术,美国作为“世界警察”,行动更加方便!
诚然,任何人都不能无视法律。但在反腐败斗争方面,美国法律具有域外管辖权的特点,这也是一直饱受争议的。尤其是考虑到这种域外管辖权并不对等,国际上许多法学家都认为,这属于滥用司法权,强制执行。不仅美国《反海外腐败法》是这样,在其他问题上也是这样。正如马德琳·奥尔布赖特所说,面对所有优先从美国的对手那里购买军火的人、面对所有想要和受到美国制裁的国家做生意的人,美国作为一个超级大国,会毫不犹豫地对其加以制裁。
面对这样一套倚仗军事实力、司法武器和信息技术的帝国主义逻辑,其他国家没有反抗的余地:要么屈服,要么合作,要么消失。面对美国的这种行径,我们必须放弃幻想,着眼现实。我们正处于美国“韧实力”的控制下,而这仅仅是故事的开始。对此,法国政府和欧洲其他国家的政府反应值得深思,绥靖从来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一些民主主义者在警告并且反问,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的经历,和他用精妙笔法讲述的这一切,其意义胜过一部小说,因为这是一个发生在21世纪的真实案例。但愿皮耶鲁齐的噩梦就此终止,如果其他法国企业仍然对此不以为然,对国际竞争的残酷现状视若不见,对某些国家的行径置若罔闻,那么这些企业依旧会任人宰割。但愿这本书能让它们睁开双眼,开始思考。只有这样,皮耶鲁齐遭受的苦难才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