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总统的高级顾问周一称,受美国经济持续走强的鼓舞,加之被中国企图违背先前承诺的做法所激怒,特朗普总统准备延长持续数月的贸易战,而不满足于达成一项软弱的协议。
特朗普总统面临压力,要表明对被夹在中间的企业、农民和消费者而言,他的贸易战之痛是值得的。
特朗普上周五早晨威胁要对价值20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增加关税,此举发生在他的高级顾问上周的北京之行后,顾问们表示,访问期间中方在协议的部分内容上“出尔反尔”。
“我们是在向后退,而不是向前进,这在总统看来是不可接受的,”总统的首席贸易谈判代表罗伯特·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周一对记者说。
特朗普周日发出威胁,将用关税打击几乎所有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商品。据熟悉谈判情况的人士表示,中方企图推翻把为美国企业提供更平等待遇的共识写进法律的承诺,从而激怒了总统。此外,中方坚持要美国迅速取消特朗普对2500亿美元进口商品加征的所有关税,也令总统感到恼火。
最终协议仍有可能达成,而在贸易上依赖于美国经济的中国方面周一表示,仍计划派代表团本周赴美国谈判。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周一拒绝说明一直主持中方谈判的副总理刘鹤是否仍将按计划前往美国参加会晤,而称“中方团队正在准备赴美磋商”。
财政部长史蒂文·马努钦(Steven Mnuchin)称,如果谈判“重回正轨”,美国会重新考虑对中国加征更高关税一事。他还表示,谈判人员过去一直对协议前景持乐观态度,但近来与中方的互动已使谈判“严重倒退”。
特朗普最后一刻发出的警告凸显了他的政府所面临的艰难政治处境。政府在努力使企业界、立法者和消费者确信,与中国达成的协议将真正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让美国处于更有利的经济地位。他还面临压力,要证明他的贸易战之痛对于夹在中间的企业、农民和消费者而言,是值得的。
特朗普周一重申,他坚持认为中国应重新调整与美国的经济关系,结束作为商品净出口方的状况。
在总统承诺周五要将关税提高到25%,并最终对另外3250亿美元中国商品加征关税之后,周一全球股市应声下跌,投资者担心贸易战可能会无限期延长。股市开盘后大幅下跌,标准普尔500指数开盘跌幅超过1%。但在整个交易日期间,市场有所上涨。快到下午3点,标准普尔500指数的跌幅略低于0.5%。
中国拒绝在贸易协议的最终文本中提及更新各项法律的承诺,特朗普的贸易顾问失望而归,总统随后做出了加码的决定。
相反,中方谈判代表坚称,任何让步都需要通过监管和行政措施来实现,而不是通过立法机构对中国法律进行修改。知情人士说,这些条款包括但不限于强迫美国公司向中国公司转让技术。
中国谈判代表还坚持特朗普尽快取消对价值2500亿美元商品征收的关税,而美方并不希望这么快。由于双方在一些问题上仍存在分歧,包括中国如何补贴本国企业、对数据传输的限制、对外国云计算公司的规定以及对转基因种子的批准,总统认为中国提出的条件不理想。
上周晚些时候,特朗普及一小群顾问认为,美国的经济实力足够强大,可以对价值2000亿美元的中国出口商品加征关税。熟悉总统想法的人士表示,他认为,在中国准备重返谈判桌之前,走强的美国经济将使美国能够承受这些关税所带来的后果——包括中国的报复。
他的非常规做法受到了两党政治人士的赞扬。
“保持对中国的强硬,特朗普总统@realDonaldTrump,”民主党领袖、参议员查克·舒默(Chuck Schumer)在Twitter上表示。
“@realDonaldTrump的决定太棒了!”福克斯新闻(Fox News)主持人劳拉·英格拉姆(Laura Ingraham)在Twitter上写道,总统转发了她的推文。“没有哪位总统有这样的勇气接受中国的挑战。”
特朗普的顾问们表示,一系列积极的经济数据,尤其是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在一定程度上是出口增长的结果,这证明了特朗普的正确。尽管经济学家将第一季度的经济增长归因于多种因素,但总统及其顾问将这些数据解读为他的关税正在减少贸易逆差、促进经济增长的证据。
特朗普认为自己的贸易战不会对经济造成负面影响,这促使他坚持对中国继续征收部分关税。但中国主张,所有关税都必须作为协议的一部分取消。
总统已经将关税作为结束其他谈判的筹码。在去年有关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的谈判中,特朗普威胁要把加拿大完全排除在该协定之外,与墨西哥达成协议,这一策略令谈判迅速取得结果。
然而,分析人士怀疑股市的波动是否会改变总统的想法。他多次提到股市是其总统职位的记分牌。
在周一的一份报告中,经济研究公司MFR的首席美国经济学家约书亚·夏皮罗(Joshua Shapiro)说,他和其他大多数人的预测都认为,美中贸易谈判至少不会造成进一步的损害。“鉴于各方对达成协议的预期,未能达成协议将对市场和经济造成严重打击,”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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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贸易战迅速结束的前景周一(5日)变得渺茫,之前美国官员指责北京方面对所作承诺反悔,并誓言从周五开始将2,000亿美元中国商品的关税上调至25%。
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在华盛顿向记者表示:“过去一周左右,我们发现中国削弱了承诺,在我们看来,可以说是在撤回已经作出的承诺。”财政部长姆努钦(Steven Mnuchin)也作出了类似的表态。
特朗普的威胁扰动了全球金融市场,不过也引发外界猜测这可能是一种谈判策略,意在从北京方面获得最好的协议。
美股虽然在周一前市大幅回撤,但在后市反弹,当天收盘仅下跌0.3%。而中国的沪深两市都录得了2016年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莱特希泽和姆努钦是在美股周一收盘后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其表态清楚表明,美方对谈判的走向深感担忧,其担忧已不仅限于谈判风格。经济顾问库德洛(Larry Kudlow)以及贸易及制造业顾问纳瓦罗(Peter Navarro)也参加了周一的这次新闻发布会,显示出美国政府内部亲贸易官员和对华强硬派目前看法一致。
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研究贸易政策的教授Eswar Prasad说,双方实施边缘政策的程度,以及明显的互不信任,令即使是暂时停火的前景都比数日前变数大增。他表示,双方可能需要一个冷静期,以使谈判重回正轨,但美方本周晚些时候加征关税的做法可能导致未来一段时间谈判无法继续。
虽然发表了负面评论,但莱特希泽表示,预计本周四和周五美方与中方代表团将在华盛顿继续进行高级别磋商。此轮磋商原本定于本周三举行,但特朗普周日威胁将对华实施新一轮关税,导致谈判推迟了一天,因为北京方面一度考虑取消谈判。
姆努钦称,上周他和莱特希泽在中国参加谈判时曾出现一些担忧。姆努钦说:“我们在北京的时候,一些迹象表明美方得到了保证,事情正在向前推进。”他表示,但周末来自中国官员的讯息在美方看来显示出,谈判发生巨大倒退。姆努钦称:“对于已经谈好的事情,我们不会重新去谈。”
这两位官员未透露他们认为中方在哪些方面开倒车。莱特希泽说,中方对协议的形式抱有顾虑,想要重新草拟协议,这将会撤回一些重要承诺。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发言人周一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追踪谈判情况的华盛顿方面人士认为,在最近北京召开中国的“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倡议会议之后,中国政府变得不太愿意做出让步,约有40位国家元首出席了上述会议。
在此次会议上,一些政府内部人士和党内人士获得了底气,这些人认为,鉴于全球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中国,北京方面向美国做出了太多让步。
据白宫官员称,争议的部分焦点在于最终协议将以何种形式呈现给公众。一位官员称,美国希望公布协议的全部细节,而中国只想披露条款摘要。另一位追踪谈判情况的人士称,按照目前的设想,完整版贸易协议将要求中国修改法律以付诸实施,但北京方面对此并不情愿。
根据一位白宫官员的说法,除了交易的透明度和法律效力,另一个存在分歧的问题是中国想让美国取消加征的关税。该官员表示,美国非常希望保持这些关税,这是一个存在分歧的问题。
特朗普认为,他的政府在谈判中处于优势地位,有坚如磐石的美国经济作为后盾。第一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速较2018年年底反弹,经季节性因素调整后经济年化增长率达到3.2%,高于去年第四季度的2.2%。
上周五公布的4月份就业报告显示,当月美国就业人数强劲增长263,000人,失业率降至3.6%,创近50年新低。这些结果甚至让特朗普的一些最严厉批评者也支持他对中国采取的强硬姿态,包括来自纽约的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Chuck Schumer)。
迄今为止,关税还没有给美国经济带来较大冲击。但全球性研究机构牛津经济研究院(Oxford Economics)首席美国经济学家Gregory Daco称,如果像特朗普威胁的那样,对几乎所有中国进口商品加征25%的关税,或将美国经济增长拖低0.3个百分点,足以让美国经济增速在2019年年底前放缓至2%以下。
一些行业已经感受到了冲击。贸易紧张关系已对美国农业经济构成尤其严重的损害,中国对美国农产品征收高额关税,并暂停进口美国主要出口农产品,如大豆。
美国第一季度农业收入是近三年来降幅最大的,并且一直在10年前经济衰退以来未曾见的低位徘徊。在很大程度上以出口为导向的美国制造业近几个月也趋于疲弱,过去两个月里就业增长近乎停滞。从2018年2月到今年2月,美中贸易额已下降250亿美元;在此期间,美国对华出口额下降21%,来自中国的进口额下降12%。进口商需向美国政府缴纳关税,而关税成本基本通过更高的价格被转嫁给了企业和消费者。
美国商界领袖此前曾怀有憧憬,希望将于本周到访华盛顿的一个庞大中国代表团会有助于官员们达成一项可在未来几周内敲定和签署的协议。
姆努钦周一表示,此前双方已在筹划协议达成后特朗普与习近平举行峰会的事宜。他还表示,举行这样一个峰会将是一件很好的事,而如果美中无法达成协议,将令人遗憾。
眼下,企业界担心最新出现的争执可能导致与中国高层官员的进一步会谈被取消,或造成贸易谈判延期,使两国难以撤回在去年贸易冲突白热化时加征的关税。
美国试图让中国做出一些让步,涉及减少对国有企业的支持,停止被指从美国公司窃取信息的网络攻击活动,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出台防止汇率操纵的规定,以及降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等。两国达成的任何协议都可能包括中国承诺购买美国农产品和其他商品,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换取取消加征的关税。
最近几周追踪谈判情况的官员和人士表示,谈判的大部分领域都取得了进展或达成共识。谈判的焦点集中在削减或取消关税计划、最终协议的法律形式以及特朗普政府希望确保中国切实履行承诺的执行机制上。
白宫官员称,特朗普上周末发表的推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的谈判风格。特朗普更愿意在提高关税的阴影下谈判,当他还是个商人的时候,就经常以诉讼为谈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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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商务部周二(7日)下午宣布,国务院副总理刘鹤周四(9日)将率团赴美进行新一轮磋商。不过外界有声音表示,刘鹤率领的代表团原定逾百人,但在特朗普宣布将会加征关税后,中方将会缩减规模。不过商务部并无就此消息作出回应。 外交部发言人耿爽指出,加征关税解决不了问题,又称中方对继续磋商有诚意。
耿爽说︰我这里需要作出澄清的是,谈判本身就是讨论的过程,双方存在分歧很正常。中方不回避矛盾,对继续磋商具有诚意。争取在相互尊重和平等相待的基础上,解决彼此的合理关切,争取达成一个互利双赢的协议。
然而,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与财长姆努钦,在当地时间周一(6日)会见传媒,批评中国违背之前谈判时的承诺,对美方而言是不能接受。他又警告若新一轮谈判没成果,周五(10日)便会向总值2千亿美元中国货征收的关税,由原来的10%增至25%。姆努钦则指中方尝试在过往达成的共识中「收回一些措词」,内容返回谈判前的语调。他强调中美谈判重回正轨,才重新考虑关税问题。不过两人未有详细透露中方违反甚么承诺。
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王军涛指出,贸易战开打以来的多轮谈判是为了达成协议,解决问题,否则不会持续了这么久。他也不相信,外界指中国是有打算重新谈判,若中国有这打算,之前就不会一再退让。
王军涛说︰我不相信中国政府想重头来(谈判),我想是在商量一些事情时让特朗普觉得不舒服,就被怀疑想重头来。中国政府也知道特朗普的性格,所以中国的每一个退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中国已经决定签这个协议了,说明中国也准备让步,但在这个公开压力下要让步就很难说了,我们还要往下看。
《彭博》引述美方消息人士称,中国本来已同意在协议中,就美方提出关于解决强制技术转移,以及保护知识产权等要求,作有需要的法例修改。然而上周在北京的谈判中,中方却称无意修改,并寻求改用透过行政和监管手段取代。负责谈判的莱特希泽把情况向特朗普汇报后,特朗普便在推特宣布加征关税的决定。
不过大陆官媒《环球时报》则在社评中称,美方的施压升级,恰恰表明美方对早点达成协议很著急。面对美方的波动,中方最重要是淡定,专注于谈判本身,而不是与美方搞隔空的舆论大战。又指即使中美贸易战多烧一会儿,未必对中国在战略上是很坏的事,若这场贸易战是双输的过程,受到的损害必然也是双向。中宣部旗下报章的微信公众号「陶然笔记」亦发文警告,「忽视磋商的公平,就有可能不欢而散」。
此外,美国国会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周一(6日)发表研究报告,指出中国公司使用包括投资收购等方式,从美国获得具价值的技术和知识产权。不过由于这些公司当中,不少是与中国政府有联系。同时,北京利用在美国建立研究机构等学术手段,透过派遣的专家获取美国尖端研究和设备。北京亦透过黑客入侵网络的行为获得各种资讯。委员会促请国会考虑力加强法例进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