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二十年时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
据说，2000年普京援引沙皇时期铁腕首相斯托雷平的话在大选现场——红场广场，如此豪情地宣誓。
这到底是不是史实，颇难考据。但用这话作为基准来评价“普京大帝”，也没什么错。毕竟职位越高，责任越大，执政20年足以塑造历史。
从2000年第一次出任总统至今，普京在俄罗斯执政已经有20个年头了。我们且来看看他交出的成绩单到底如何？是不是领导俄罗斯人民建成了一个强大的俄罗斯。
经济维度
在经济发展的纬度上，过去20年对于俄罗斯来说，颇多坎坷。
【经济增速】
根据世界银行数据，按本币不变价计算俄罗斯的GDP从2000年495489.11亿卢布增长至2017年的874801.04亿卢布，若按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俄罗斯的GDP从2000年9515.59亿美元增长至16800.06亿美元，18年间只涨了1.74倍，两个口径下的GDP年复合增速均仅有3.4%。
对比同为转轨兼金砖国家的中国，按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中国的GDP从2000年22370.81亿美元增长至2017年的101610.1美元，18年间涨了4.54倍，年复合增速为8.8%。
和中国比压力太大，因为中国是全球过去20年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那么我们拿人口与俄罗斯联邦最接近的两个国家——孟加拉国和墨西哥来比较一下：
按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孟加拉国的GDP从2000年的670.13亿美元增长至2017年的1799.92亿美元，涨了2.68倍，年复合增速是5.98%。而墨西哥的GDP从2000年的9152.16亿美元增长至2017年的12842.53亿美元，涨了1.41倍，年复合增速是2.01%。
俄罗斯的GDP增速记录也就略好于被特朗普“极端鄙视”的墨西哥，竟然远远落后于孟加拉国。
2000年，即普京执政首年，其GDP增速是俄罗斯近30年的最好记录，达到了创纪录的10%，到2009年则出现了大幅负增长，并形成了“大起大落，整体向下”的格局。
主因还是俄罗斯的经济结构严重失衡的缘故，导致GDP长期陷入停滞。如2009年大幅负增长7.8%，2015年负增长2.8%，次年2016年又负增长0.2%。
【人均GDP】
按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2000年俄罗斯的人均GDP是6491.01美元，2017年达到12842.53美元，年复合增速为3.4%。而同为转轨国家的罗马尼亚在2000年人均GDP还大幅落后于俄罗斯，仅有4897.41美元（为俄罗斯当年数的75%），到2017年已经达到了11044.97（为俄罗斯当年数的86%），年复合增速为4.9%。
从最新的数据看，东欧及前苏联等指令经济转轨的国家中，俄罗斯人均GDP已经处于中等偏下水平，波兰、匈牙利等国2017年的人均GDP已经超过了15000美元，捷克更是达到了22779.29美元，近乎俄罗斯的一倍，把俄罗斯远远甩在了后面。
俄罗斯可以聊以自慰的是其情况比多数前苏联国家要好。苏联解体后，多数国家陷入了长时间的发展停滞，贫苦如影随形。比如现在还深陷分裂战争的乌克兰和落后的塔吉克斯坦等等。
【GDP总量】
由于核算方法的差异，目前对前苏联最鼎盛时期的GDP到底有多少，没有定论，一说是1975年苏联的GDP为6859亿美元，达到美国GDP的40.6%；另一说则认为苏联的GDP曾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达到过美国GDP的67%。
苏联解体时，俄罗斯继承了苏联76.3%的领土面积，64%的国民财富，63%的生产资料和固定资产，70%的军事力量。可到了2017年，俄罗斯的GDP仅占美国GDP17.3万亿美元（以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的9.7%。
同口径下，俄罗斯联邦的GDP是现在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中最低的，只在人均GDP上领先中国。
但仔细想一想，这可是上世纪超级大国的主要继承者，现在竟落得这个境遇。1989年俄罗斯人均GDP是9867.37美元，当时中国仅有区区713.68美元。
国家发展进程真是浩浩荡荡，不进则退啊。
【通货膨胀与汇率】
按消费者价格指数衡量的通货膨胀率来看，普京执政之下的俄罗斯发生恶性通胀是常态，2000年至2017年18年间，最低的通货膨胀率是2017年的3.68%，而有10年的通货膨胀是两位数以上，18年加总起来的通胀率为660.4%。
也就是说，普京先生治下20年，俄罗斯并没有建立起宏观审慎的治理体系，通货膨胀成为国家大敌。对于普罗大众而言，恶性通货膨胀是财富被侵蚀的最大敌人。尽管相比1989至1999年之间的超级通货膨胀有所改善。
2006年5月，普京在国情咨文中再次要求加快实现卢布完全可兑换。同年6月13日，俄中央银行宣布，从当年7月1日起，俄罗斯将完全取消1998年金融危机后所实施的针对卢布自由兑换的所有限制，对俄公民放开兑换卢布的数量限制，提高允许带出境外的卢布的数量，允许俄公民在国外银行开设账户，卢布由此逐步走向自由兑换。根据《国际货币基金协定》的约定条件，现在俄罗斯卢布属于可以自由兑换的货币。
从过去10年的趋势看，卢布对美元处于贬值通道之中，但波动幅度在逐年收窄。2018年在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的冲击下，卢布约贬值了20%。年初开盘是1美元对57.6卢布，年终收盘是1美元对69.2卢布。
社会纬度
【社会幸福感】
幸福排名是世界幸福报告的一部分。国家的得分是基于一项调查得出的，在这项调查中，受访者对他们目前的生活质量进行了0至10分的评估。2019年俄罗斯的得分是5.65，与巴基斯坦的分数一样，全球排行第66位。
【财富分配严重失衡】
据瑞信《2018年全球财富报告》，俄罗斯是全球财富分配最不均衡的国家。2018年1%最富有的人手中掌握着超过全国56%的财富，而全球平均数为47.2%。
80%的俄罗斯成年人的财富少于1万美元，中国只有33.4%的成人财富少于1万美元。请留意，2017年俄罗斯的人均GDP现在还比中国高56%。
同样，在减少绝对贫困上，俄罗斯这些年来也进展迟缓，返贫人口比例在2013年出现了明显的反弹。2017年仍有13.2%的人口处于俄罗斯设定的国家贫困线之下（俄罗斯的贫困标准每季度动态调整，现在大约是月收入低于9662卢布，折合约840元人民币），即超过1900万人口处于贫困之中。
【"逆淘汰"、法治不昌明与移民浪潮】
普京治下的俄罗斯慢慢滋生出两大社会毒瘤。
一个是“逆淘汰”，即社会和市场竞争不再以优胜劣汰为第一原则，相反其他潜规则成为获得社会成功的关键因素。
俄政治学家德米特里·奥列什金认为，俄罗斯的社会上升通道已经十分逼仄，“俄罗斯当下即得利益者们组成了一个封闭的高级社会，那里不欢迎有才能的人。如果你爹妈不是寡头、大企业老板、银行家或高级官员，那么你成功的机会就很小。当然，也并不是完全没机会，但你得按体制的规矩办事，像其他人一样行贿、容忍上司的不专业并争取成为他的心腹，这样不大的成功机会才能转化为现实。”
另一毒瘤是因为法治不昌明导致畸形的“剥夺”现象大量发生。“剥夺”是俄罗斯社会个人财产权利遭到严重侵犯的特殊情形。其表现形式类似于恶意收购，但实质是执法部门、司法部门和黑帮介入后导致的非自愿的或不公平交易，即俄罗斯公民原有的成熟或前景光明的产业，被人以低价恶意或强制收购。
据俄调查公司“列瓦达”的调查，俄罗斯人认为自己财产不保的比例相当高。俄罗斯还流传着一个数字，据称每年发生的“剥夺”事件接近10万起。
莫斯科杜马议员科瓦廖夫接受《专家》杂志记者采访时爆料称，俄强力部门内部专司“剥夺”的人马已经制度化、专门化。“剥夺”对俄企业家阶层和有产阶级的压力可想而知。
根据世界银行编制的法治指数，2017年俄罗斯的得分为-0.79，在参与排行的193个国家和地区中名列第148名，可见其法治水平之低。该指数反映了民众对社会规则的信心和遵守程度，包括该国合同执行质量、财产权的受保护程度、警察和法院的治理水平，以及犯罪和暴力事件的发生率等等。
这样的社会自然激励民众用脚投票去寻找新的家园。早年（2011年）的一份民调显示，有22%的俄罗斯公民想离开俄罗斯到海外定居。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俄罗斯的“国际迁徙者”在2015年达到1164.3万人。尽管俄罗斯同时也在接受移民，且保持着人口的净流入，2017年的净移民数约80万人，但比2012年101.8万人已经出现了下降。
真正令人担心的是背后的结构性问题，即流入人口和流出人口在结构和素质上并不平衡，流出人口的精英占比很高。
俄科学院学术秘书尼古拉·多尔古什金在2018年科学院全体大会上称，俄罗斯移民出去的高素质专业人员人数从2013年的2万人增加到2016年的4.4万人。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代移民潮的俄罗斯公民拥有更加宽松的选择权，他们往往选择在国外工作和生活，但保留俄罗斯国籍以便随时回国（双重国籍非常普遍）。
【衰弱的科技实力】
从几个角度局部探索俄罗斯科技力量的现状可以发现，俄罗斯的科技实力已经全面衰落。
第一，从PCT专利申请量来看，最近5年俄罗斯在世界产权组织申请的PCT专利数量已经变得非常微不足道。2017年与排行前五的国家相比，俄罗斯的全年申请量只有896件，而排名第五的韩国的申请量是15763件，是俄罗斯的17倍。
另一角度来自于自然指数，2017年俄罗斯在全球排名仅为第十九名，比中国台湾还落后一个位次。
自然指数是自然出版集团每年都会发布的一个指数，全面衡量全球各个国家或地区的科研院所、高等学校及产业机构的高水平论文产出，评估各机构在化学、地球与环境科学、生命科学及物理科学等四大核心学科领域的排名。自然指数对评价科研机构在国际高水平学术成果产出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可以相对公允和充分地反映一国在四个核心科学领域前沿的科研能力。
| 资料来源：natureindex.com
第三个角度是，在《全球竞争力报告2018》中，俄罗斯的综合排名是第45名，其中创新支柱中，创新能力的排名为全球34，而商业转化的排名仅为全球第51，可见俄罗斯在商业驱动的创新能力已经掉出了国际第一梯队。
当然，不能否认俄罗斯在某些学科和领域仍有雄厚的基础，比如物理学。2000年、2003年、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就归属于俄罗斯人。值得注意的是，这4个诺奖得主中有2个拥有双重国籍。其中康斯坦丁·谢尔盖耶维奇·诺沃肖洛夫和阿列克谢·阿列克谢维奇·阿布里科索夫都拥有双重国籍，这就是前面提到人才流失的一个例子。
【普京的政治凝聚力脆弱化】
普京执政之初，赶上了两个有利的历史机遇：
一是经济止跌回稳，1990至1999年期间，俄罗斯10年当中有8年经济负增长，人们在苏联解体的冲击中回不过神，找不到主心骨。普京出任第一任总统期间，俄罗斯经济企稳的内外条件已经成熟，2000年之后经济增长恢复，这成为了普京政绩的一部分，增加了普京的政治砝码。
二是2008年之前，适逢石油价格上涨周期，俄罗斯政府有钱得以大发福利，比如俄罗斯政府提供全民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等福利。学校免费向学生提供教科书，每天向学生免费提供一顿营养早餐或午餐。居民24小时免费供应热水、自来水，冬季免费供暖，天然气和电费价格极其低廉。而增加的福利帮助普京提高了支持率。
在外交上，普京强硬的姿态迎合了俄罗斯民族主义思潮。俄罗斯民族对自身在国际社会的定位一直很明确，他们深信不管处在怎样的国际环境中，不管当下的国家实力如何，俄罗斯“上帝神选”的特殊地位不会改变，其“拯救世界”的使命不会改变（弥赛亚文化内核）。所以，俄罗斯民族始终渴望在国际事务中谋求世界大国地位，对外强硬的领导人会受到崇尚。
观察俄罗斯的外交史，不管是帝俄时期、苏联时期还是俄联邦时代，俄罗斯的最高领导人不仅享有对外政策的绝对控制权，而且对外手段越强硬，越受民众欢迎。普京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一贯我行我素，动辄和欧美较劲，毫不忌讳发生外交和政治冲突，进而来争取支持以巩固政治地位。在特定事件中，如车臣战争、吞并乌克兰克里米亚的期间，普京的支持率反而进一步升高至80-90%（通常在70%）就是例证。
然而，这种政治凝聚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脆弱化。在2018年9月的地方选举后，俄罗斯罕见地出现了普京的信任指数低于35%的状况。其中一个重要原因竟然是俄罗斯政府推行养老金改革（从多个角度讲，这个改革是必须的，不容迟疑的），触犯了民众的既有利益，从而导致普京的支持率狂跌。
2018年6月份俄罗斯政府推行养老金改革，计划将男性的退休年龄从60岁提高到65岁，女性的退休年龄从55岁提高到63岁。此方案一出，俄罗斯舆论大哗，要知道由于天气寒冷和酗酒等因素，俄罗斯男性的平均寿命并不高，只有67.5岁。也就是说，按照新方案，俄罗斯男性平均只能领2.5年退休工资。对比之下，2017年，美国男性平均可领取9.1年退休金，德国男性可领取11.6年退休金，日本男性可领取16年退休金。
草案公布后，俄罗斯境内短时间内还是有超过30个城市爆发了反对延迟退休改革方案的示威游行。“我们交了税，但到死都没有退休”、“普京是盗贼！” 的示威口号响彻云霄。一个在中国人看来，并非刮骨疗伤式的改革就居然令普京的支持率大幅跌落，或许证明普京的政治号召力和影响力并不如想象中稳固。
深层原因则或许在于：
民众对好生活的渴望得不到满足。此前零零碎碎的福利对生活水平提高的正面作用已经逐步减弱，毕竟指着这点福利是过不上日益升级的好生活的。而2008年之后俄罗斯经济长时间的不景气，导致人们感受到生活水平在恶化。
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遭致美国为首西方国家的制裁，进一步削弱了经济增长的前景，民众看不到前途，对牺牲经济增长和牺牲生活水平来谋取世界大国地位感到意兴阑珊。
普京的执政理念的内核大概是：政治上讲控制性、经济上讲政治性和外交上讲国家性。但经过20年的实践并没有带来民族所期望的振兴。毕竟，自由市场经济不适应集权管理模式，更适应温和并富有弹性的管理方式，市场本身就会倾向于分散权力。小平同志说的好，发展才是硬道理。
俄罗斯要复兴，必须改革，需要有能凝聚民众共识的超强领导力的政治家。
俄罗斯的隐忧
【人口老龄化】
根据联合国的人口划分标准，65岁及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超过7%就是我们平常说的“老龄化社会”，超过14%为“老龄社会”，超过20%则为“超老龄社会”。
2017年俄罗斯65岁及以上的人口在总人口的占比达到了14.17%，这标志着俄罗斯已经进入老龄社会。
更糟糕的是，俄罗斯成为当今世界上人口下降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根据俄罗斯最新人口数据显示，2018年俄罗斯人口总人数约为1.44亿人，同比减少0.02%，相比2000年的1.46亿人有明显下降。
近年来俄罗斯已采取了多种措施，促进人口增长。比如，俄罗斯推出了“母亲基金”计划，生育或领养第二个及更多孩子的家庭可申请补贴，用于偿还房贷、翻修房屋、支付教育费用、进行养老金储蓄等。
此外，俄罗斯还实施了总额为3万亿卢布（约合3025亿元人民币）的“人口学”国家项目，该项目包括为有新生儿的家庭提供财政支持、促进妇女就业、为3岁以下婴幼儿教育创造条件等多项计划。
俄罗斯副总理戈利科娃在2019年盖达尔论坛上发表演讲认为：俄罗斯人口自然增长率下降的趋势将在2023年至2024年间开始发生变化，俄人口有望在2023年实现自然正增长。但能否如愿，尚待观察。
【军备竞赛的陷阱】
俄罗斯的军费开支近十几年高歌猛进，从2008年至2011年，俄罗斯的军费开支一直是中国的一半左右，且逐年猛烈增长。2012年，俄罗斯军费开支达720亿美元，超越了英国的627亿美元和法国的625亿美元，成为美国和中国之后的第三大军费国。2013年军费开支接近国民生产总值的4%，与美国齐平。
普京雄心勃勃地想进一步改造俄罗斯军队，所以在2018年至2020年的中期预算中，军费开支在财政总支出的占比大幅上升6.8%，挤占了社会支出、人力资本支出和国民经济支出的份额。而这无疑会恶化俄罗斯的民生。
其实，俄罗斯目前保持着世界上最大的核武库，足以灭亡地球很多次了，这是俄罗斯对外抗衡的最大威慑力量的来源。仗着这个，防身有余。没有哪个国家敢于真正挑战俄罗斯，因为无论怎么打，在核武器面前最后都是两败俱伤，都是同归于尽。这足以让俄罗斯保持国土安全。
但常规军备方面，不管俄罗斯如何加大支出，也难保第二军事强国的地位。因为军费支出同为GDP的4%，2017年美国的军费开支是6097.58亿美元，俄罗斯是663.34亿美元（中国军费支出仅为GDP的2%，但也折合2282.30亿美元，现代社会中，军事力量长期取决于经济实力），二者相差九倍。昔日苏联综合国力强于今日之俄罗斯，尚且被军备竞赛拖垮，何况今日经济体弱的俄罗斯？
【荷兰病与“资源诅咒”】
俄罗斯国土面积有1709.8万平方公里，居全球第一，真正担得起“地大物博”的美誉。最让人眼热的，也是当下支撑俄罗斯经济和财政的石油天然气。
2019年2月27日俄罗斯能源部长亚历山大·诺瓦克在接受俄罗斯媒体采访时介绍说：在已经探明的储量基础上，按目前的产量计算，俄罗斯拥有超过100年的天然气储量，和30年商业可采的石油储量（俄罗斯的石油储量【B级和C级】达290亿吨）。
俄罗斯拥有的自然资源不限于油气资源，其还拥有世界最大的森林储备和含有约世界25%的淡水湖泊。按现在的技术条件，将俄罗斯的森林从东至西伐光一遍要花120年时间，而120年后树木基本重生了，又可以允许商业轮伐一次。由此，可见俄罗斯的自然资源有多丰富。
但丰富的自然资源可能是经济发展的诅咒而不是祝福，大多数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比那些资源稀缺的国家增长更慢。经济学家将原因归结为贸易条件的恶化、“荷兰病”或人力资本的投资不足等，主要由对某种相对丰富的资源的过分依赖导致。
所谓的“荷兰病”（the Dutch disease），是指一国（特别是指中小国家）经济的某一初级产品部门异常繁荣而导致其他部门的衰落的现象。
显而易见，俄罗斯是因资源诅咒而罹患“荷兰病”的重症患者。丰富的油气资源使得国民经济其他部门受到挤压，苏联时代的重工业和军工产业已经基本衰败，2017年俄罗斯制造业在GDP占比不足12%，产值仅有2174.02亿美元，而2016年美国的制造业产值为19137.86亿美元（同为世界银行2010年不变价美元）。
没有强大的制造业，就不会有强大的军事实力。现在俄罗斯农产品出口的产值已超过武器出口。
国人对俄罗斯军备依然保持世界先进序列的认知或许存在重大偏差。尖端武器离不开芯片、先进材料和精密制造等等，这些都不是俄罗斯所具备的。
结语
不同的时代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无论如何，这是普京担任总统的最后一次任期，俄罗斯将随后迎来普京后时代。俄罗斯民族是不会被唱衰的，俄罗斯人民会继续探索俄罗斯的发展之道，实现国家的复兴与崛起。
奔跑吧，俄罗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