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主要银行加入到对俄罗斯银行的制裁,完全是被迫的。中国作为中立第三方,是不愿意拒绝任何国家的支付合作的。中国是一个开放的经济体,中国的银行也愿意敞开大门,与全世界所有国家合作。
可是,在西方将俄罗斯踢出SWIFT支付结算体系后,中国的银行也被迫切断了对俄罗斯银行的支付结算合作。可这并不代表,中国协同西方国家,共同在金融领域制裁俄罗斯,中国完全是被迫的。
俄罗斯前财政部长扎多尔诺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抱怨道:“中资银行遵守美国的制裁措施,影响到了俄罗斯和中国银行之间的自由结算和人民币流动。”
其实,从2022年4月起,中国银联就切断了与俄罗斯银行的合作。对中俄企业而言,双方都不能再用中国银联支付和结算了,银联卡用不了了。
为什么中国银联会切断与俄罗斯银行的合作呢?在队长看来,这主要是站在中国国家利益角度,被迫做出的选择,原因主要有三:
一是,规避西方制裁的风险。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银行和西方国家有着广阔的业务合作,不少中国大型银行还在美国、欧盟、日本、韩国等地区设立了国际分公司。中国在欧美日韩等地区的贸易量要远远超过中俄贸易总量。
如果中国的银行不顾欧美对俄罗斯银行的制裁,冒着风险去与俄罗斯银行合作,那么,中资银行的海外分公司很可能被波及,导致自身利益受损。
这个损失是俄罗斯所无法补偿的。俄罗斯经济体量太小,中国的银行不可能捡了芝麻,而丢了西瓜。
二是,中国在积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而不是人民币俄罗斯化。在国际支付结算合作中,是俄罗斯有求于中国,而不是中国有求于俄罗斯。现在的形势不同了,当美元、欧元、日元、韩元都将俄罗斯卢布拒之门外后,人民币就是俄罗斯金融机构在国际结算中所能使用的最佳货币。
俄罗斯可以自己想办法绕过欧美制裁,去增加使用人民币,但中国的银行没有义务帮俄罗斯银行解决国际支付和结算的问题。毕竟,被制裁的是俄罗斯,而不是中国。俄罗斯银行不能主动拉中国下水,中国的银行在岸上帮衬一下俄罗斯,就已经是友好合作了。
俄罗斯没有权利对中国银行提要求。
三是,在中俄大宗贸易中,支付结算并不受影响。虽然欧美制裁了俄罗斯主要的银行,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却不在制裁范畴以内。它是俄罗斯第三大银行,只要这家银行没有被制裁,俄罗斯的能源贸易就不会受到影响。中国、美国、欧盟都可以通过这家银行,向俄罗斯支付人民币、美元或者欧元。
把俄罗斯看成一个整体的话,俄罗斯的金融并没有被彻底封锁。但如果把俄罗斯金融机构拆开来看,那俄罗斯第一大国民储蓄银行无疑是受伤最大的一个。它的业务无法展开了,国际支付业务都流向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了。
也就是说,中俄贸易并不会受到绝对限制,只是罗斯国民储蓄银行赚不到的钱,都让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赚走了。
另外就是,受西方对俄罗斯各大主要银行的制裁影响,中资企业或者其他海外企业,在和俄罗斯企业做生意时,都不会愿意使用俄罗斯的银行渠道了。大家都怕钱被冻结,这让俄罗斯的银行在国际贸易中,损失了大量的业务。
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三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由中国银行赴俄罗斯开分行,大家都别用卢布了,直接用人民币,也不要经手俄罗斯银行了,直接走中国银行内部转账。俄罗斯企业把钱存入中国银行,使用人民币支付,全部使用中国的支付结算体系。
这么做的好处是,俄罗斯企业至少可以恢复和中国的贸易了。但坏处是,俄罗斯银行市场需要对中国银行机构全面开放。俄罗斯是一个大国,它是不会同意的。
第二个办法是,由俄罗斯银行到中国来开设分行。俄罗斯国民储蓄银行正在这么干。他们已经向中国提交了大量的资料,申请在中国开设首家分行,以便于跟中国实现国际贸易结算正常化。
但中国的银行业是相对封闭的,对外资银行的引进是极为谨慎的,监管也极为严格。俄罗斯国民储蓄银行的第一副主席维佳欣称,希望能在2023年开设第一家中国分行,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俄罗斯国民储蓄银行现在很着急,但中国并不着急。
这事要办成,恐怕俄罗斯还要多拿出一些诚意。
第三个办法是,专门设立一家中俄支付结算银行。这家银行不做俄罗斯以外的生意,只跟俄罗斯银行合作。这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在伊朗被欧美全面制裁时,中国就专门设立了昆仑银行,只做伊朗支付业务,维持了中伊贸易的正常往来。
其实,在银行支付合作方面,不只是中国的主要银行拒绝了和俄罗斯被制裁的银行合作,土耳其、中亚五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家,全都拒绝了。
不是大家不想跟俄罗斯银行合作,而是大家都对美元霸权有所忌惮。站在国家与国家合作的角度看,只要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可以正常交易,就不会影响中俄贸易。欧美对俄罗斯银行的制裁,主要打击的是俄罗斯的主要银行机构。
那些被制裁的俄罗斯银行需要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以突破欧美制裁,赢得一丝喘息之机。可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而言,这是重大利好。竞争对手都被制裁了,业务都集中到它这里来了。
正是这个原因,俄罗斯国民储蓄银行就很着急,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丝毫不慌。我们不能被俄罗斯媒体牵着鼻子走,俄罗斯国民储蓄银行到今天都没开设第一家中国分行,这是有问题的。
美国花旗银行在1902年就在中国开设了第一家分行,英国渣打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德国德意志银行、法国法兴银行、韩国新韩银行以及日本三井住友银行等,均已在中国设立了分行。
俄罗斯国民储蓄银行来得太晚了。他们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醒悟得太晚了。这是对中国市场不够重视所欠下的账,得还了。
作为中国人,我们欢迎俄罗斯银行来华合法经营,也欢迎俄罗斯对华出口更多的石油天然气。可俄罗斯得主动一些,不要总是等到被制裁了,才想起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