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突然宣布:允许“不友好国家”使用外币支付天然气的欠款。
大家都知道,在俄乌战争打响后,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了全面的金融封锁,禁止俄罗斯主要银行与欧元、美元支付结算,日元和韩元也共同加入了对俄罗斯主要银行的封锁。
作为对等反制,俄罗斯央行宣布,“不友好国家”购买俄罗斯石油、天然气等大宗商品,只允许使用卢布支付,不得使用外币。所谓的“不友好国家”,其实就是以北约成员国为主的,那些支援乌克兰抵抗俄军的国家。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迫使北约国家紧急大量购入卢布,储备卢布,以便于持续购买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也拉升和稳定了卢布的汇率。在俄乌战争的早期,该政策让俄罗斯卢布没有被北约迅速打崩,算是顶住了北约的金融封锁。
可是,随着俄乌战争的持久化,北约对俄罗斯的制裁不断加码,俄罗斯经济越来越顶不住了,战争消耗给俄罗斯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以石油、天然气为锚点的卢布也慢慢地走向持续下跌,短期内难以逆转。
我们都知道,石油、天然气是现代工业中极为重要的基础性能源。但地球上并不紧缺石油、天然气,中东、美国、南海、北欧、南美、北非以及中亚等地区,都蕴藏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俄罗斯经济严重地依赖于石油天然气,即便在西方封锁下,俄罗斯也不得不去寻找买家,出口石油天然气。
俄罗斯的整个国民经济基本上就绑在能源贸易上,但对欧盟而言,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并非不可替代。在封锁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后,欧盟大量进口了北欧、北非和中东的石油天然气,完成了对俄罗斯油气资源的大规模替代。
而俄罗斯失去欧盟这个大客户后,石油天然气陷入了滞销。其中,北溪二号线被炸毁后,俄罗斯被迫烧掉存储在管道内的天然气,以防止整条管道发生系统性爆炸的风险。同时,俄罗斯找了中国和印度两大买家,对中印打折销售石油。可天然气因缺乏管道运输,对印、对华出口短期内都难以提升。这直接导致,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越来越难卖了。
根据最新数据,俄罗斯乌拉尔原油价格已经跌破50美元/桶,价格回到了俄乌开战前,最低价降至43美元/桶。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俄罗斯原油成本大约在40美元/桶,要是跌破40美元/桶,俄罗斯原油就是亏本卖了。现在,俄罗斯的原油价格已经跌到成本线附近了,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
大家也可以发现,国际原油价格大跌,国内汽油价格也跌入了7元以内。
石油天然气一旦卖不动,俄罗斯的整个国民经济都会出问题。事实上,俄罗斯的财政已是相当危险了。有俄罗斯的退休老人去邮政局领养老金,邮局门口只贴了一张通告,直白地写着:“没有钱了。”
2022年俄罗斯财政总预算为30万亿卢布,折合美元约4000亿,但俄乌战争带来的军费开支就超过了1000亿美元。俄罗斯计划2023年的军费预算提升至1430亿美元,按俄罗斯现在的经济情况,明年的财政收入势必下滑。可即便不下滑,明年的俄罗斯军费开支也将占财政总预算的35%以上。
对比之下,中国军费根本不用愁。2021年,中国军费总开支1.35万亿,中国烟草总税收也是1.35万亿。一个中国烟草总公司就可以养活中国的百万大军了。这笔收入完全不依赖外贸,纯属经济内循环。哪怕西方对中国实施严厉的经济封锁,也丝毫不会影响中国的军费预算。只要烟民不戒烟,中国军费就不用担心。
可俄罗斯的财政压力很大,军费占比太高了,石油天然气又严重滞销。欧盟对俄罗斯石油限价,是对俄罗斯石油价格的一记重拳。
很多人不懂,欧盟对俄罗斯石油限价为60美元/桶,为什么俄罗斯石油价格会跌至50美元以下?这就不得不提石油海运保险了。
英国豪占全球离岸能源海运险70%的市场份额,是绝对的龙头老大。欧盟对俄罗斯石油实施限价措施后,英国保险对俄罗斯石油运输趁势加价,而那些负责俄罗斯石油运输的油轮也一起加价,这导致俄罗斯石油的海运费用暴涨。
俄罗斯想出口石油,就只能对买方让利。不然,人家冒着被欧盟罚款的风险去俄罗斯买石油,连个运费都赚不回来。
俄罗斯石油公司不想吃这个亏,曾拒绝降价。可结果是,全球第一大航运公司——中远海运也被迫拒绝运输俄罗斯石油。风险大、利润低的生意,谁愿意做啊?连俄罗斯国内的能源相关公司都做不下去,仅10月份申请破产的公司数量就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40%。
俄罗斯国内企业的经营还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卢布贬值。
因俄罗斯禁止国内的石油、天然气结算接受外币支付。这就让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贸易只能接受卢布。但随着欧盟对俄罗斯石油天然气依赖度越来越低,也就越来越不需要卢布了,从而引发了两个问题:
一是,欧盟央行里的卢布储备被消耗殆尽,越来越少了,欧盟企业想换卢布也换不到。欧盟企业就以这个为借口,停止支付。除非,你让我付欧元,否则我就不结尾款。不是我不想付,是我只有欧元,但你们不收欧元。
二是,就算收回了卢布,卢布持续贬值,俄罗斯能源企业的汇率损失也很大。本来利润就少,汇率还要亏,简直没法玩了。而欧盟企业就占便宜了,卢布跌得越狠,他们手里的欧元就越值钱,啥都不用干,就能大幅降低对俄罗斯的能源采购成本。
最好的止损办法就是,放开外币支付,接受欧元、美元等强势货币。不然,俄罗斯在能源上的亏损会持续扩大。
有人问了,欧元、美元不是封锁俄罗斯银行结算了吗?怎么俄罗斯还能接受欧元、美元支付呢?这是因为,欧美要打压的是卢布,用汇率的武器搜刮俄罗斯人的财富,而不是彻底终结与俄罗斯的贸易。他们封锁的是俄罗斯的主要大型银行,但也留了几个口子,维持对俄罗斯的贸易。
综上所述,普京允许“不友好国家”使用外币支付俄罗斯石油、天然气的欠款,是一种无奈之举,主要原因有3点:
一是,缺钱了,真的缺钱了。乌克兰可以躺平,找欧盟和美国要钱,但俄罗斯不行。俄罗斯还要养1.4亿国民,要维持公共福利体系,还要支撑上千亿美元的军费,财政压力很大。这也是俄罗斯放出消息,要对中国开放远东的关键原因。其实就是找中国,拉投资,以便于渡过难关。
二是,俄罗斯没有办法脱离国际贸易体系。俄罗斯的工业体系不完整,机械、电子、汽车、能源、通信以及食品等行业,严重依赖于进口。其中交通产业最惨,俄罗斯被迫向印度大量进口汽车、飞机和火车等关键零部件,包括活塞、油泵、点火线圈、安全气囊以及飞机起落架等。
这些都需要外汇,是卢布买不到的东西。你想给印度人支付卢布,印度人也不要,人家不是傻子,这玩意儿一直贬值,还会接着贬值下去。
谁能想到,曾经苏联把完整的工业体系转移给中国。而今,从苏联独立的俄罗斯连一个活塞都要从印度进口。
三是,填补军费。大炮一响,黄金万俩,现代化战争极为烧钱。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烧,就会死更多的人。俄罗斯还打算在2023年扩军至150万人,恢复七大军区,这些都要钱。
普京不能意气用事,空谈骨气,封锁外币,是没用的,增加收入才是实打实的。把钱赚进来,变成炮弹,俄军才更有机会打赢这场战争。
不顾现实,空打嘴炮,搞对等封锁,战狼式外交,除非有绝对国力支撑,否则很容易赢了面子,输掉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