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日28日,龙湖集团(13.12, -1.66, -11.23%)(00960.HK)发布董事会变更公告。根据公告显示,公司创始人吴亚军辞任龙湖集团执行董事、董事会主席,董事会主席将由执行董事及首席执行官陈序平出任;此外,人力资源总经理沈鹰进入董事会,出任执行董事,董事会副主席邵明晓调任为非执行董事。据悉,吴亚军辞职是因年龄及身体原因。
曾经的吴亚军也是一代商界传奇
不过,吴亚军也并未离开龙湖集团。根据公告,吴亚军获任公司战略发展顾问,副董事长邵明晓从执行董事调任为非执行董事。
值得关注的是,新任董事长十分年轻,为“80后”。据悉,陈序平毕业于清华大学,是龙湖集团2008届“仕官生”,其先后出任集团工程师、工程经理、项目总、投资发展部负责人等职位,于2016年底出任成都公司总经理,2021年7月被任命为集团COO和地产航道总经理,2022年2月被任命为集团CEO。
事实上,陈序平从校招生一路升到董事长的历程,也是龙湖集团去“家族化”走向深度机构化的过程。目前,陈序平已成为龙湖集团成立29年来第二位董事长,这也标志着龙湖集团的现代公司化治理进入一个全新阶段。
财务数据方面,2022年上半年龙湖集团实现营业收入948亿元,同比增长56%;核心权益后净利润66亿元,同比增长6%。销售端,2022年前三季度,龙湖集团累计实现销售额1455.6亿元。
此外,龙湖集团自2022年以来拿地活跃,在9月末至今的一个月时间里,龙湖接连出手,共摘得10幅地块,在北京、上海、成都、合肥、西安等地均有斩获,其也是北京等城市第三轮集中供地中唯一拿地的民营房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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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计划常常不会在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公开议程中,这也使得吴亚军的“突然”决定引起巨大关注。
女首富、房地产、最稳健的民营房企……她身上这些新闻标签,即使在周末的晚上,也不容易被忽略。
可能因为职业原因,我收到的最多的问题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当我自己被消息击中的时刻,也有本能的上述疑问。
可是用炒一个菜的时间,我的想法变成:为什么不呢?
到明年春天,吴亚军创办龙湖就满三十年了。在此之前,她还做过技术员和记者,因为后边这段经历,有些媒体人习惯叫她吴老师。
龙湖大概是中国办得最成功的房地产公司。在如今摧枯拉朽的行业调控中,这个论断格外有说服力。回过头看,这很得益于在房地产的狂飙时刻,它给自己多加了几次油,多换了几条胎。
吴亚军是工科生,对系统和纪律价值的强大信念,让龙湖与众不同。随着企业变大,这种内里的区别更加外化,它是如此高效而理性,让你不得不相信,它可能是从英雄时代走得最远的那一家。关于这一点,我的同事张雅楠写了一篇值得一读的文章:《吴亚军把自己做没了》。
把吴亚军与王石、王健林、宋卫平和宁高宁这些房地产黄金一代最有代表性的明星并列,也不会被夺走光芒。当然,这种场合,她常选择敬而远之。
有关吴亚军公司的私下讨论,我听到最坏的是太理性了。与之对比的是,那些容易滋养山头主义、铺张浪费、表演浮夸、充满温情的房地产公司。
事实上后者是房地产的常态。英雄的时代和英雄的国度,总是充斥着荣耀、激情、勇气和忠诚的荷尔蒙。
可是,英雄终归是历史的流星,见证历史的,是树木,是山川。而在地产行业,龙湖可以带你去看流星雨。
投资人段永平说,最难平常心。平常心,最是不寻常。
2019年,吴亚军带队去了顺德。那里除了龙湖最大的同行碧桂园,还有另一家传奇公司美的。
美的的何享健和方洪波大概是最令人艳羡的一对老板和经理人组合。方洪波才能出众,拥有经理人少见的创业家精神和忠诚品格,几次推辞,最终从何享健手中接过美的大旗,并引领公司来到新高度。
“看到他们俩的状态,我觉得那一种非常非常美的状态。那种美,打动了我。”吴亚军对我说。
巧合的是,经济观察报曾在2019年年初发表了一篇有关方洪波的深度报道,文章作者也描述了类似的感受。
这种感受,可能来自于我们对现代化企业理性发展、稳健传承的追求。是商道之美,也是组织活力之美。是西式的,也是东方的。
在吴亚军美的之行三年后,80后陈序平在春天接替邵明晓任龙湖总经理(当时,我曾写过《提干当如陈序平》),到秋天,又从吴亚军手中接过董事长的位子。
“我们认为序平接下整个公司没有问题,应该这样说,这是龙湖的新征程。”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而疲惫。不久前,她刚做了眼睛手术,还有别的治疗计划。
更早之前,吴亚军也将股份通过信托方式,转给了女儿。
此时,她完成了龙湖作为一家现代公司在所有权、受益权和经营权的分离。
外界种种猜测,很多都站不住脚。
实际上,吴亚军家族仍然是龙湖最大的股东(超过40%),如果算上另一个主要股东,股权比例超过65%。
吴亚军退出龙湖最高经营决策机构后的空白也被填补:邵明晓仍然以副主席的身份留在董事会,两名新董事沈鹰和夏云鹏也是龙湖老人,他们将共同辅佐新帅陈序平。
这不正是一个可持续企业、一个商业有机体最求之不得的状态吗?
而对更多的中国企业家尤其是开发商而言,他们的难题是:你甚至可以退出,但是你不一定能退休。
所以对开头的问题,我会反问朋友:很奇怪,退休怎么还成了新闻?
乘风破浪
作为房地产行业少有的女性代表,吴亚军一直都是不可忽视的佼佼者。
从女记者到创立龙湖,她白手起家的故事早被写过无数次,“乘风破浪”的故事也一直被津津乐道。
1964年,吴亚军在重庆合川县一户普通家庭中降生,父亲是一名供销社职员,母亲是裁缝。自小热爱文学写作,文科成绩优异,这也为吴亚军后来的文字工作打下了基础。
但出人意料的是,吴亚军大学时代,却被西北工业大学航海工程学院鱼雷热动力装置设计专业录取了。工科让吴亚军实现了提升逻辑思维的出发点,有人评价说,这所学校朴实严谨、精微钻研的学风,已融入吴亚军的骨血,成为她日后职业生涯的风格。
没有哪一段人生是不值得的,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将成就更好的自己。
1984年7月大学毕业后,吴亚军分配到了一家国营仪表厂就业,四年时间她已成为了骨干分子,并领着当时100多元的高薪。但吴亚军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很快,她职业生涯的转折点来临了。
1988年,深圳率先推行了第一次房改,确立住房就是资产,开启土地财政时代;这时海南岛也被划为经济特区,中国经济风起云涌。也是这一年,不甘现状的吴亚军凭借着不错的文笔和口才,成为了《中国市容报》的一名记者,一呆就是六年,也因此接触了地产圈。
也正是这期间一段不愉快的购房经历,使她结下了后来与房地产的“不解之缘”。
据吴亚军回忆,其第一次在重庆买房,就遇到了延迟交房,且入住一年后还没通天然气,做饭只能用电。一旦到了用电高峰,家里就很容易跳闸。
而且房子的户型设计也很不好,客厅没有安装窗户、采光差。电梯也经常出故障,她经常需要爬楼梯回家。吴亚军说:“如果有一天我做开发商,盖的房子一定不会这么差。”
很快,她这一句无心之语成为了现实。1993年,吴亚军开始下海创业,创办了重庆佳辰经济文化促进有限公司,做的是建材生意。
再后来,她成立地产公司,正式涉足房地产业。龙湖开发的第一个项目,叫“龙湖南苑”住宅小区。无论是建筑质量、景观配套,还是物业管理等方面,吴亚军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也正是凭着高质量,龙湖南苑小区被定为重庆“小康社区”示范工程,而它的广告语“善待你一生”,更被重庆市民传为经典。
她想通过第一个项目在重庆树立标杆的设想达成了。
1997年,重庆成为直辖市后也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龙湖则“乘风而起”,凭借“北城天街”、“香樟林”等标杆项目在重庆大展身手。1999年,龙湖地产第二个项目“龙湖西苑”销售时,据说市民通宵排号,1000多套房源被快速售罄。
那时的吴亚军还定下目标:5年领军重庆地产、10年影响国内地产。
她的目标很快成为现实。
去家族化
2005年,龙湖地产的年销售额已达到20亿元,排名重庆第一。同年,龙湖地产迈出了全国扩张的脚步,分别踏足成都、北京市场。
2006年,蔡奎(蔡奎、吴亚军于2012年底宣布离婚)主导的成都项目“晶蓝半岛”开盘,刷新了成都楼市房源、成交数、成交额三项纪录。这一年,龙湖于重庆、成都两座城市的销售额突破38亿元,成为当时西部地区突破年销售30亿元的首家房地产开发商,并进入全国房企第一梯队。
次年,吴亚军主导的北京“龙湖滟澜山”和“龙湖北京香醍漫步”项目业相继开售,开盘当天即去化九成。龙湖地产在北京打响了第一枪,在全国知名度也逐渐提升。
与此同时,龙湖的版图还扩张到了上海、西安、无锡等地,吴亚军也开始筹划龙湖的香港上市事宜。
有人说,助力龙湖地产走上资本市场的一大原因,是与香港置地的合作。两家合作开发了“大竹林”时尚生活社区,而吴亚军的评价是:龙湖的理想是做百年老店,通过与置地的合作,可以学到一个屹立100多年的国际化房企精微的东西。
与香港置地合作,为龙湖带来了规范管理的技术,以及引来资本力量的助力。
2009年11月,龙湖地产正式在香港上市,上市当天股价涨幅13 %。吴亚军也借此成为中国内地新女首富。
对接了资本市场的龙湖,在此前已开始“去家族化”的进程。
2009年上市前夕,蔡奎辞去公司副董事长及其他公司职务,拉开了龙湖集团“去家族化”的序幕。
2011年8月,吴亚军也宣布辞去CEO一职,由邵明晓接任,“去家族化”进程加深;直至2022年10月28日,吴亚军完全退居幕后。
新老交替
在一个任人唯贤的正规现代化企业中,接班人的选择不可能是随意的。
如当初邵明晓接替吴亚军担任CEO,其底气是用五年完成了北京龙湖百亿销售额的跨越。2011年3月,龙湖新增常务副总裁一职,担任此职的就是时任龙湖北京公司总经理的邵明晓。同年6月,他即被任命为公司执行董事,两个月后,即晋升为龙湖CEO。
而如今的新任龙湖董事长陈序平,年仅40岁,过往成绩同样亮眼。
据龙湖集团官网介绍,陈序平于2008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专业,取得硕士学位。同年以仕官生身份加入龙湖集团,历任工程经理、项目总经理、地区公司总经理及集团地产航道总经理。
另据公开资料显示,陈序平2016年底出任成都公司总经理后,在成都经历了不同的岗位,同时经历了商业、冠寓、养老等业务在成都从0到1的全过程。
其中,担任成都龙湖总经理期间,带领成都龙湖地产开发销售额从53亿元增长到2020年180亿元;至2020年,成都龙湖商业阶段性地完成了网格化布局,已开业购物中心增到8座,冠寓突破万间规模,椿山万树等创新业务也完成落地。
曾有人评价,从2017年到2021年,由陈序平领导的成都龙湖,可以说是“空间即服务”战略下的多航道协同落地样本。
这些经历也为其如今的晋升埋下伏笔。吴亚军表示,早在七八年前就已关注到陈序平。彼时陈序平还只是项目总经理。
交班的意图在去年开始体现。2021年7月,陈序平被提拔为龙湖集团COO和地产航道总经理,2022年2月底成为龙湖集团CEO。
而在去年8月份,陈序平开始打破龙湖“铁三角”组合,与吴亚军、邵明晓、赵轶一起出席8月份的中期业绩发布会并与参会者交流。自此之后,陈序平成了龙湖业绩会上的主要发言人。
在这场中期业绩会上,邵明晓特意介绍了陈序平:“他非常年轻,出生于1982年,对龙湖来讲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从我们自己体系里培养出来的年轻高管。”
“序平是龙湖2008年仕官生,他来自清华大学土木系,毕业后加入成都公司,从项目一线工程师开始做起,做过项目总,也做过成都北城天街这个大项目的项目总,同时也做过投资总,在2016年作为成都公司总经理。从2016年到现在,整个成都公司,无论是住宅开发还是基于TOD的商业开发、租赁住房、智慧服务等几个主航道,以及像养老这些点心业务,都做得成绩非常突出,排在集团前列。”邵明晓说道。
他还表示,陈序平个人也是一个知识结构非常全面、非常勤奋,而且领导力很强的一个高管。
“所以他担纲C1这个航道,我们非常期待。未来,我们希望C1航道的业务,无论是从用户端的产品定位,到土地的获取,到运营的定位、周转的速度、交付的速度,以及交付后的服务质量,能够把颗粒度和精细度进一步提升。”
曾有龙湖内部人士透露,在2月28日的管理层沟通会上,吴亚军评价陈序平:有很强的方向感,对龙湖文化认同,企业家精神、生意逻辑,组织能力、再到驾驭大系统的能力,都很突出。
随着80后校招生陈序平出任董事会主席,龙湖集团完成了“60后”与“80后”的新老交接。在外界看来,面对近年来变化的市场环境与消费者结构的大背景下,很多企业将年轻人推至更重要的位置,更年轻的管理者走向前台。
新的时代,需要新的变化以及新的人才,讲述一段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