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至12日，2022世界5G大会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举行。据了解，世界5G大会是全球5G领域重要的国际性盛会，自2019年在北京举办第一届会议以来，已成功举办三届。
2022世界5G大会展厅内，参观者体验5G网络支持下的远程挖矿设备。新华社记者 张涛 摄
随着5G规模化商用进入快车道，世界主要国家纷纷开始发力面向下一代移动通信技术的6G研究。尤其是在5G上被 “刺激”到的美欧日韩都在铆足劲头，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够在6G上“弯道超车”，夺回全球通信领域的主导权。
目前，全球技术界和产业界形成的共识是人类将在2030年左右迎来6G时代。不过，目前尚在萌芽中的6G，已经显现出有可能会面临比5G时代更加激烈的全球竞争。
1
美欧日韩“抱团”
2020年，美国在5G尚未成熟和普及的情况下，就开启了6G布局。据外媒报道，部分美国官员和专家主张，美国应放弃在5G技术上的追赶，直接跳到6G的研发。
2020年8月，特朗普政府正式批准了6G实验。随后，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决定开放95GHz-300GHz（太赫兹）频段作为实验频谱，正式启动了6G技术研发。
很快，美国电信行业解决方案联盟（ATIS）又牵头成立了“Next G Alliance”（下称“NextG联盟”），该联盟的战略任务主要包括：建立6G战略路线图、推动6G相关政策及预算、6G技术和服务的全球推广等，但最终目标无疑是确立美国在6G时代的领导地位。
NextG联盟的创始成员包括AT&T、贝尔加拿大、爱立信、Facebook、微软、诺基亚、高通、三星、Verizon等，之后思科、英特尔、LG 电子、苹果、谷歌、夏普、NEC、DoCoMo等公司也陆续加入。
从成员名单中我们不难发现，目前已加入NextG联盟的150家成员，包括了美欧日韩的主要ICT产业巨头和众多生态链上的重要公司，但排斥了中国公司的参与。而且NextG联盟还明确要求，在美国商务部实体清单中受出口、再出口或转让许可要求约束的组织是没有资格参加该联盟的。
实际上，最近几年，美国一直在通过联合研发、签署大型采购合同等形式不断加强与欧洲、日本、韩国等在6G领域的技术合作，打造其与盟友之间的“6G小圈子”。
2
“饭要一口一口吃”
不过，美国真的能绕过5G发展6G吗？
“通信技术的发展需要一代一代的技术积累和能力提升，所谓的绕过5G去发展6G很难实现，饭要一口一口吃。”通信行业观察家、《5G时代》《5G机会》作者项立刚告诉记者。
项立刚表示，移动通信技术发展的一个基本情况是，这一代移动通信的愿景，要到下一代才能较好地完成。6G的定位是5G的延伸与完善，而不是一次新的技术革命。“你可以把6G理解为5G+。”他说。
比如，5G的愿景是万物互联，但目前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很可能需要到6G时代才能很好地完成。
类似的情况在1G到2G时代如此，在3G到4G时代亦然。1G到2G共同实现了移动通信的能力（如手机打电话），3G到4G实现了在移动通信的同时也进行数据传输（如手机上网），而5G和6G要解决的则是万物互联。
早在2018年3月，时任工信部部长的苗圩就曾对外表示中国已经着手研究6G。2019年6月，工业和信息化部牵头成立中国IMT-2030（6G）推进组，标志着我国6G研发正式启动。推进组在其发布的《6G 总体愿景与潜在关键技术》白皮书中指出，中国在5G领域的领导地位将延伸到6G领域。
而同年，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三大电信运营商也对外展开6G相关技术研究。华为、中兴、vivo、OPPO、小米等设备制造商，也纷纷开启了6G预研工作。
来自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6月底，我国已建成5G基站185.4万个，已经覆盖全国所有地市一级和所有县城城区以及87%的乡镇镇区。中国的5G移动电话用户数超过4.5亿户。而且预计到今年年底，我国的5G基站总数将超过200万个。中国建成了全球最大的5G网络，这也让我们拥有了全球规模最大、技术领先的网络基础设施。
经过中国产学研用各方力量的努力，根据CNNIC在2021年8月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中国已成为全球6G专利的主要申请国。在全球3.8万项6G专利申请中，中国申请数量约为1.3万项，占比高达35%，稳居全球第一。
项立刚也注意到，美欧日韩现在发展6G的“声浪”很大，在争夺所谓的话语权，但他强调，6G是一个技术，是一个能力，也是个产品，它不是话语权。“这件事情你叫得再响，声音再高，没有实实在在的技术、能力和产品，也是没有用的”。
“如果要取得6G领先位置，需要在通信标准、通信系统设备、通信终端、通信网络建设、基于6G的业务平台建设、业务建设……取得较为优势地位。需要在多个领域领先，而不是某一个领域领先。”项立刚说。
3
比5G多1G的6G到底能做什么？
“5G已经很快了，6G到底有什么用？”相信这是很多人在看到6G时心中的最大疑问。确实，从1G到4G，移动通信系统都围绕着信息的传输，以通信容量更大、速率更快、时延更小为最主要目标，因此，人们会用“更快”来思考通信网络迭代升级。
但到了5G时代，变化就不只是“快”，而是将移动通信从面向以人为主的信息消费市场，拓展到物联网和行业应用。“简单来说，5G时代实现了从人联到物联的万物互联，而6G将进一步实现‘万物智联’。”vivo通信研究院院长秦飞告诉记者。
秦飞认为，6G网络将会是“大不同”的通信网络，因为6G能够在通信的基础上，实现与计算、感知、AI的融合，并由此作为基础网络与信息底座，让未来的物理世界和数字世界可以自由联接、相互作用和高度融合，这也是人类对于未来数字生活的美好畅想。
中国工程院院士张平曾对6G做出过这样的描述：“4G改变生活，5G改变社会，6G改变世界”。
“基于6G，并结合新型材料、新型终端、智能人机交互、集成电路等诸多技术，将衍生出丰富多彩的各类服务用例，比如沉浸式XR、全息呈现、自动驾驶、无线感知、元宇宙等。”秦飞说。
比如，通信感知一体化是6G的重要使能技术之一，简单来说，就是通信网络在提供通信能力的同时，还能提供感知能力。“通过6G的通感一体化技术，无需摄像头、传感器等，只要有通信网络的信号，能实现动作识别、速度识别、距离识别、角度识别等，这意味着在无人车、无人机、智慧交通等场景，会提供非常丰富的可能性。毕竟传感器很昂贵，而中国目前就拥有全球数量最为庞大的通信基站。”秦飞说。
而6G技术的另一个重要研究方向是“算网融合”，即在通信网上布局更多的原生计算节点，让6G网络实现原生支持计算功能。比如以通信+AI打造智能内生系统。“6G可实现信号可达，则算力可达、智能可达。”秦飞说。
而对于普通用户来说，更加感兴趣的话题则是未来6G终端会是什么样子的？秦飞预测，在6G时代，智能手机仍将会是重要的终端形态，但终端类型一定会更加多种多样，超越想象。
秦飞表示，未来6G时代的终端类型除了手机、XR设备、机器人、无人车、无人机等，也会有各种各样的IoT设备，甚至小到纽扣大小，成本只有1元，也无需电池，就能够成为一个6G终端。
至于第一个真正进入大众生活6G终端到底是什么？秦飞认为虽然目前还很难下结论，但那些有市场需求但目前5G又不能服务很好的终端，很可能率先出现。“比如，目前各类的XR终端用户体验还不够好，一方面与设备本身性能有关，另一方面也与通信能力还没有达到有关。因为目前的5G只能解决‘能通’，而要到6G才能实现‘好用’。”他说。
在整个移动通信技术的发展进程中，中国从1G时代的空白，到2G跟随、3G突破、再到4G并跑、5G引领，最终拥有全球最大的5G网络；而在智能手机和智能终端领域，中国企业也逐渐成为领衔全球市场的不可小觑的力量，这一切都让我们对即将到来的6G时代中的“中国可能”充满期待。
“中国5G已经走在世界前面，我们有理由相信，沿着现在的大方向不断前进，中国会在未来全球的6G发展中继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项立刚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