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伊士运河堵塞事件后,有媒体询问苏伊士运河管理局主席拉比耶,事故是否会影响到日后巨型货轮对运河的信心。拉比耶显得信心满满,他说,大家别无选择,走苏伊士运河更高效和安全。
别无选择,乍听起来情况确实如此。另外一条常用的线路即是走好望角,但需要绕行整个非洲大陆,不仅要比走苏伊士运河多去8~12天,还有更多的油耗成本。所以即便在苏伊士运河堵塞期间,还是有不少船只愿意在运河入口处等一等,因为即便在此耗上几日,也要比走好望角快得多。
但在第一财经记者梳理文献后发现,苏伊士运河并非绝对无以替代,目前就有很多潜在的选择项。比如随着北极冰盖缩小,走北极航线也成为了可能,与取道苏伊士运河相比,北极航线能把东亚与欧洲港口之间的距离缩短约40%。
同时,埃及的邻国以色列,在过去几十年中,至少已经想出了三项举措,来替代苏伊士运河的功效,其中一项早已建成并投入使用。
泛以输油管道
苏伊士运河提供了连接红海和地中海之间最短的通道。但如果观察世界地图,埃及并非是连接这两大海洋唯一的国家,以色列的国土也同样横跨。从以色列红海边的埃拉特港到地中海边的阿什凯隆港,距离约为250公里,虽比苏伊士运河193公里的长度略长,但仍然给予人们不少想象空间。
最直接的方案即是在以色列国土上挖一条与苏伊士运河对称的运河。对于具体挖掘的办法,1963年美国能源部支持的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Lawrence Livermore National Laboratory)提出,可以进行爆破式挖掘,但这一建议未付诸实施。
相比挖运河需要耗费大量资金和时间,在上述两座城市之间,首先建设一个“低配版”的通道,这并不困难。
第三次中东战争(也称“六日战争”)后,苏伊士运河被关闭长达8年之久。为了解决伊朗的石油运输问题,1968年以色列与伊朗合资成立了埃拉特阿什凯隆管道公司,用石油管道连接上述两大港口城市。因这条管道横穿以色列国土,也被称为泛以输油管道。
管道建成后,伊朗生产的原油在埃拉特港码头卸货,通过管线输送到阿什凯隆,再重新装载上油轮运往欧洲国家。泛以输油管道的建成既满足了以色列的能源需求,又解决了伊朗向欧洲输油的物流问题,一举双得。不过好景不常,1979年伊朗爆发了伊斯兰革命,与以色列关系走向敌对,自主放弃了对这条管线的使用。
由于当时以色列与海湾阿拉伯国家关系敌对,其它产油的阿拉伯国家自然也不会使用这条管线,使得这条管线的重要性逐渐下降。
在2003年,以色列对泛以输油管道进行改造。原先管道只可以由红海向地中海单向输油,在改造后,逆向输油也可以实施。同年,俄罗斯就与以色列达成协议,将俄罗斯生产的石油通过这条管线,运往亚洲市场。
不过真正的转机发生在2020年。在这一年,海湾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阿联酋和巴林与以色列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以色列与沙特阿拉伯的关系也发生了重大突破。
这为海湾阿拉伯国家使用泛以输油管道向欧洲运油提供了可能。在2020年8月,以色列与阿联酋建交后,同年10月20日,运营泛以输油管道的以色列欧亚管道公司(EAPC)即与阿联酋签署了谅解备忘录,双方同意使用泛以输油管道来运输阿联酋的油气。阿什凯隆港能够停靠30万吨级的大型油轮,而这样的油轮却无法通过苏伊士运河,更显示出这一管线在运输上的优势。
根据美国《外交政策》杂志估算,随着该备忘录的正式实施,苏伊士运河的贸易流量可能会减少17%以上。对此,埃及很是着急,拉比耶在今年1月29日警告道,埃及对这项合作表示严重关切。
苏伊士运河替代方案
其实自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来,以色列一直在考虑苏伊士运河的替代方案。
原因是当时以色列三面被阿拉伯国家包围,超过90%的对外贸易依靠海运。苏伊士运河是其极为重要的海运通道,但鉴于阿以矛盾,一旦埃及政局有风吹草动,运河可能随时对以色列封锁。
在20世纪50年代初,埃及就限制以色列船只通过苏伊士运河。1956年,埃及总统纳赛尔宣布苏伊士运河国有化,更是直接禁止了以色列船只通行,最终导致第二次中东战争爆发,以色列一度占领苏伊士运河东岸。
在1967年的第三次中东战争中,埃及为了防止以色列军队渡过和使用运河,炸毁了运河上的桥梁,并且在航道上凿沉船只、铺设水雷,最终导致苏伊士运河关闭8年之久,直到1975年才再次开放。
基于以上背景,以色列在挖运河和油气管线之间,又提出了第三套方案,建立一条可以绕过苏伊士运河的铁路线。
最终在2012年,以色列政府提出了“红海—地中海”高铁的规划。如同输油管线一样,通过铁轨将红海和地中海联系在了一起。一旦建成,不仅可以减轻对苏伊士运河的依赖,还可进一步增强以色列在中东地缘政治中的战略地位。
但由于资金和使用需求不足等因素,这条线路尚未开工建设。不过随着以色列与海湾国家关系回暖,加之此次苏伊士运河大堵塞,这一规划再次被各方热议,人们希望这条铁路最终能够建成,弥补苏伊士运河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