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全球突破200万人确诊,生命不断死去,但医疗资源紧张,贫困人口生命垂危,人们在家中隔离对灾难束手无策。
千禧年后全人类最大的天启已经到来。
在这样的关头下,人们需要一种声音,把千万个国家联合在一起。这种声音可以超越政治,文化,语言....那是音乐。
4月18日,lady gaga决定为新冠疫情,组织世界百位歌坛巨星,开启一次世纪同台的慈善演唱会——one world:together at home
她几乎请来了歌坛的半壁江山,近年来最优秀的歌坛diva,天王都参与其中,为全球疫情贡献力量。
在浏览长长的嘉宾名单时,一个名字格外显眼——Queen(此皇后非彼皇后)。短短五个字母,一下把人们的记忆拉回到了1985年。
那年,一场因为慈善而生的众星演唱会震撼了全球。那年Freddie Mercury穿着白色背心,高举话筒,让七万两千人合唱出“mama,just killed a man”。
那年一场震撼世界的慈善演唱会上,无数传奇、大师和巨匠因为灾难站在了一起。
这场慈善义演名叫live aid 1985,每个人看完它的录像后都要感叹:我晚生了二十年。
有人说,1985年,摇滚乐最后一次改变了世界
1984年,爱尔兰摇滚歌手Bob Geldof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一则关于埃塞俄比亚大饥荒的深度报道。干旱,蝗虫和瘟疫导致埃塞俄比亚粮食危机,而此时埃塞俄比亚却正在经历内乱。
政府竟然用饥荒作为“政治手段”,对叛乱区的普通民众限制粮食,导致120万人活活饿死,40万人成为难民逃离家乡。
电视画面中,非洲的儿童们骨瘦如柴,身上脸上被苍蝇覆盖。这是一个在二战后几乎没有被主流媒体关注过的世界。
埃塞俄比亚饥荒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接近末日的景象。但当时英国、美国对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的态度冷漠,很少会去关心贫困地区的现状。
时任首相撒切尔夫人与bob会面
Bob希望改变这一切。他写下著名的赈灾歌曲《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并集结了数位英国和爱尔兰摇滚明星参与录制,在没有发达通讯的年代里,很多人因为这首歌了解到灾情的严重,加入到救灾行列里。
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的录制现场
但Bob认为这还不够,他在亲自到访埃塞俄比亚,见证饥荒的恐怖后,明白了必须要集合更多力量,得到更多关注,才能真正帮助这些人们。
bob在埃塞俄比亚
“我们要通过地球上的通用语言 -不是英语,而是摇滚乐,解决认知的荒唐和道德的问题。” live aid就由此而生。
他要在美国和英国,以及澳洲等分会场联合举办一场接力式的慈善演唱会。
bob站在正在搭建舞台的温布利球场
那是一个大师辈出的年代,摇滚乐熠熠生辉,流行乐冉冉升起,Bob Geldof邀请来献唱的每一个人,都是现在看名字都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存在:
Paul McCartney,鲍勃·迪伦,皇后乐队,大卫·鲍伊,谁人乐队,黑色安息日,麦当娜,Elton John,Sting,U2,,威猛乐队,The beach boys,杜兰杜兰,齐柏林飞艇,Neil Young,Phil Collins,加拿大摇滚天王Bryan Adams.....
但无论这些老炮的名气有多么响,他们都没有收一分钱的出场费。一代巨星们在两个时区,两个城市的舞台上,为同一件事歌唱。
全世界的目光都汇集在1985年7月13日,这一天的伦敦温布利球场和费城肯尼迪体育场。这场live aid,吸引了总共16万人参与,持续演唱了16个小时。
澳洲,欧洲大陆,日本,甚至连莫斯科都设置了分会场,加入了演出筹款的行列。
全世界95%的国家都转播了这场盛会,曾经一度禁止英美摇滚乐队的苏联都加入了转播行列。
音乐的力量足以跨越了意识形态的横沟,共同面对眼前的灾难。一场人类史上空前的盛会,在那个特别的时代开始。
那是一个即使在英国,也算得上炎热的夏天。7万余人挤在温布利球场,还有近9万歌迷在费城相聚。
摩肩接踵的人群,一双双高举的手臂,汗水泪水和现场为降温洒下的冰水融为一体。
但对于大部分中国孩子来说,live aid的记忆大多是从录影带和多年后的网络上得知的。
80年代,中国还没有条件收看这场历史性的慈善盛会。当然值得欣慰的是,在援助埃塞俄比亚饥荒的行动上,中国从来没有缺席。
十几年后,当我们终于有机会打开尘封的视频,仍然会被那些熟悉的旋律打动。在现实中,画面里的人们已经苍老,但当将它打开时,扑面而来的,仍旧是无穷的生命力。
我们看着主办人Bob Geldof引爆了现场,在舞台上奋力嘶吼,振臂高呼。
说起来也有意思,Bob作为音乐人并不算出众,在当时,也只是一个二三流歌手,却因为“不务正业”家喻户晓。
在专心做慈善之前,他是作为电影《迷墙》的主演“出圈”的。
这部根据摇滚圈的大前辈Pink Floyd专辑改编的电影,尺度和内容备受争议,但最终成为了不俗的佳作,带着年轻Bob一起大红了一把。
我们看着杜兰一出场就被歌迷的尖叫声淹没,惊讶于sting当年的神仙颜值,沉醉在吉他大师Mark Knopfler出神入化的riff里。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the beach boys唱起《wouldn't it be nice》的时候,还是会瞬间陷入甜甜的爱情
我们看着二十多岁的麦当娜,甩着一头红发。没有女王的架势,浑身上下都是可爱又叛逆的少女活力。
那年,U2的主唱bono还没有开始戴起标志性的墨镜
威猛乐队的George Michael,笑起来还是一口业界闻名的白牙
那年,Ozzy Osbourne还不是个“真人秀明星”。黑色安息日唱完后,他的眼妆都花了。
Phil Collins是全场除了Bob之外最心累的人。从英国唱完,马上坐飞机赶去美国唱,还连着给四五个现场乐队当鼓手。
齐柏林飞艇也是Phil救场打鼓,可惜因乐队整体表现不佳未被收录进cd
那年,摇滚传奇谁人乐队上台时,天已经黑了。但温布利反而热度爆炸。
Roger和Pete一个使出看家绝技——把麦克风当流星锤耍,一个抡胳膊大风车式弹吉他。舞台上一时过于精彩,不知该看哪里好。
介绍谁人乐队的主持人居然是杰克·尼科尔森。那是他主演《闪灵》后的第六年。
大洋的另一边,滚石的米克贾格尔骚气冲天,一个人在台上跳出了20人的酣畅淋漓。
摇滚女王tina turner,同台飙歌,看的让人只想喊一个“爽”。
我们看着Elton john一如既往的穿着浮夸,却还没戴上他标志的大镜框,唱起了他的名曲《rocket man》。
那天,温布利台下7万多观众中就有黛安娜王妃。她与查尔斯共同出席。
Elton自己应该也没想到,11年后,他会在西敏寺为她的葬礼演唱《Candle in the Wind》
如今查尔斯仍然是王子,“Goodbye England's rose, may you ever grow in our hearts.”的哀悼,也已度过20余载。
elton在黛安娜的葬礼上
我们当然也不会忘记,台上那个穿白背心,举着麦克风满台跑的男人。皇后乐队,Live aid上最闪亮的星。
那年7万人大合唱的《波西米亚狂想曲》
那年7万人高举双手打拍子的《radio gaga》
那年长达32秒与弗莱迪互动喊麦
那年把地板都能震塌了的《we will rock you》
皇后的出现创造了live aid的第一个捐款高峰,之后的演出越来越炙烈,人们为现场播放的埃塞俄比亚饥荒纪录片哭泣,青年们对记者说“我们一定要做些什么”,捐款热线已经被打爆...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舞台回归平静。如果说有遗憾,那么live aid的确有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境:
遥远的费城,“灵魂乐教母”佩蒂·拉贝尔吟唱着列侬的反战名曲《imagine》。
伦敦会场的钢琴前,Paul McCartney一个人唱起了代表释然的《let it be》。
1985是约翰·列侬离开人世的第5年,披头士再也回不到从前。
空荡的舞台上最终走上了四位音乐人,孤独的场景一时间变得轻松可爱。那些憋在心头的叹息也随之let it be。
合唱人中的其中一位就是David Bowie。尽管当时已经人过中年,西装笔挺走出来时,场下的歌迷各个陷入疯狂
Bowie在舞台上那么轻松愉悦,歌迷们在台下跳舞,他就在台上蹦迪
80年代的画质,你甚至看不清他两只眼睛的异色,但难以抗拒的魅力仍然穿过时空。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他已经离开人世了4年
Bowie最后唱起了为被柏林墙分隔两地的恋人写的《heroes》。
两年后,Bowie站在柏林墙外再次唱起这首歌,歌声引来了东西柏林两地的年轻人们挤在墙边,人们隔墙合唱。这首歌最终成为一种信念,帮助推翻了柏林墙。
而在live aid的现场,它也推翻了语言的巴别塔。这场全世界95%的地区都在转播的演唱会上,总共筹集了约1.5亿英镑,用于饥荒救济。
bowie和Freddie在live aid后台,如今两人都已离世
这场演唱会后,西方政府才将对非洲援助纳入常规的外交活动中。
迈尔克·杰克逊为这次公益行动写出了慈善名曲《we are the world》。在费城演出的最后,近9万人大合唱。
人们哭着,笑着,跳着舞,摒弃那些恩怨与旧愁,我们调到了同一个频道,同样渴望世界变得更好
而一回首,34年时光逝去,人类再一次走到了集体灾难的面前。
台下穿比基尼的少女,套着皮衣的小伙已经为人父母,台上高歌的,奔跑的人们,有些老了,有些离开了歌坛,有些离开了世界。
迈克尔·杰克逊,David bowie,Freddie Mercury,George Michael,谁人的贝斯手John Entwistle,这些闪闪发光的人已经去了另外一颗星星。
Ozzy Osbourne身患帕金森暂别歌坛,麦姐也已经成为麦奶奶,无数乐队解散。
至今有人仍然在质疑,一场演唱会真的可以改变世界吗?
我们真的能从音乐里找到解决那些灾难的答案吗?
让人想起那场演出的最后,还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鲍勃迪伦抱着吉他,吹着口琴,唱起那首悠扬的民谣: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答案永远在风中飘荡。音乐不一定是答案,但却是寻找答案的道路上永不缺席的同伴。就像live aid再也不能回到1985,但歌声从不止步。
你可能错过了1985年的live aid
错过了1994年红磡摇滚中国乐势力
错过了2005年的live 8
1994 摇滚中国乐势力
但2020年的one world:together at home 我们可以一同见证。它终将也会在几十年后,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尽管人们音乐口味在改变,尽管摇滚褪去锋芒。
但当未来人们回想起2020年4月18日,一定也是一样的震撼。
不光是因为明星,只因为它陪我们一起撑过了这段岁月。
当我们站在疫情面前,挣扎着想走出最暗淡无光的日子。音乐将再次回归人类创造它时的本质——一种高于语言的情感表达,一种人类共同的记忆。
我们在灾难中歌唱,我们在阳台上演奏,我们的痛苦不再是一个人的痛苦,快乐也不是一个人的快乐。
歌声响起,生活继续。
那些使人愤怒的音乐,使人快乐的音乐,使人恐惧的音乐,使人得到救赎的音乐,通俗或高雅的音乐...
只要还在唱歌,生命永不止息
音乐,音乐,音乐...
盲人歌手波切里在米兰教堂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