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全中国人民的娱乐活动几乎都被禁锢在了“家”这一方小天地里,甚至于今年央视的元宵晚会上,为了避免人员聚集,也首次取消了现场观众。
往年歌舞升平的大联欢更多地被简单的歌曲演唱和诗朗诵等节目所取代。其中由陈道明、濮存昕等艺术家带来的诗朗诵节目《相信》,令屏幕外的许多观众大呼催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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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播出当天,#陈道明的声音# 这个话题就上了微博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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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影帝级的老戏骨,除了剧作消息之外,陈道明这个名字总是鲜少在新闻报道上出现。但类似于这样的非常时期的特殊晚会上,我们却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2008年汶川地震时,陈道明一个人完成了诗朗诵《废墟上的敬礼》,一词一句,都带着抚慰人心的坚定力量。
陈道明强忍着没有哭,如今看依旧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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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灾难面前,只有最简单的文字足够传递这份感动和力量,而陈道明,正是这份力量的传达者。
在全国大多数影视观众的心中,陈道明所代表的是一份关于时代的记忆,比如城府深重的“庆帝”、一生荣光的“康熙”、以及风度翩翩的“八贤王”...... 而他偶尔高调的“挺身而出”,更展现了一位严于律己、“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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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出道超过40年的影视老前辈,陈道明没有绯闻、热心慈善、低调谦和。戏外把更多的时候留给了书本,自我沉淀、修身养性,季羡林老先生曾经这样评价他:“饱读诗书,大可胜任北大研究生导师”。
那么,这样一位学富五车的铮铮老戏骨、众人崇敬的老艺术家究竟是怎样炼成的呢?
戏比天大,
做好一个“演员”的本分
陈道明出生于天津一个中医世家。他的名字取自于《道德经》里的名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而陈道明似乎也完美地符合了父亲对自己的期待,戏里形象多变,戏外严肃清高、低调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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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天津人民艺术剧院去陈道明所就读的十二中招生,当时的他并不想参加面试,却不想被朋友们拉到了考试所在地的宣传队,被评委老师一眼选中,随之进入天津人民艺术剧院学习舞台剧表演。
在天津人艺,陈道明曾经有 7 年的时间在台上一句台词都没有,他演了匪兵、特务、八路等等杂角色,和主角、名气相距甚远。
但陈道明并不以为意:“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主角,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要甘于寂寞,甘于平庸,人在各种职业中要有一种甘于寂寞的精神准备。” 他明白,与其时刻抱怨时机不来,不如更加努力,着急换不来一步登天的成功,凡事都应该有个过程。
这个过程,一走就是四十多年,而回顾陈道明的“成名之路”,恰恰离不开他对自己高标准、高要求的自我“培养”。
年少时期的陈道明(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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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演员,陈道明有着自己的理解。认真演戏、做好一个“演员”的本分,这是基于这份职业的基本“公德”。入行几十年来,陈道明的作品其实并不算特别多,但部部精品,却无粗制滥造。
在陈道明饰演的众多经典角色里,《围城》中的方鸿渐一定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通过书籍、传记、生平介绍去理解角色、感知角色,是陈道明每次拍戏的必备工作。他曾三次拜访钱钟书老先生,虚心求教,反复揣摩主角内心微妙的心理变化,十分谦逊诚恳。他表示,在钱老先生家里,能够闻到一种书香的味道,那时候感觉自己在学问面前,屁都不是。
事实证明,陈道明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钱钟书先生在后来给陈道明的信中说道:“你让我看到了一个活着的方鸿渐”。
《围城》中饰演方鸿渐,堪称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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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为了形象地刻画出《归来》中陆焉识多年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中从事体力劳作的人物形象,陈道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打高尔夫球不采用任何防护措施,只为了可以把皮肤晒黑和晒伤。
他表示:“化妆效果跟脸上真暴皮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有记者问他,难道你不担心这会对自己的外表形象造成伤害吗?陈道明回答道:“我不需要保护姿色,我只需要保护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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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明一直都是一位既传统又保守的演员,他不止一次公开批评过现在演员对于演艺工作的懈怠和不尽职,也不假辞色地抨击过影视行业的不良风气。
在2010年,《南方周末》专访他时,陈道明提到:“拍《一个和八个》的时候,为了晒黑皮肤,我们可以在广西大龙山水库什么都不干,光晒太阳晒一个月,一个小电影,拍四五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叫拍电影,现在叫抢钱,完全是两个时代。”
毫无疑问,演戏这个职业是高尚的,但它在制造高尚的思想的同时,也在制造金钱和虚荣,变得不再纯粹。
“我说这个行业就八个大字:对年轻人是四个大字‘寡廉鲜耻’;对岁数稍长的叫‘为老不尊’,这就是这个行业的生存现象。年轻的演员没有自我,整天勾心斗角千方百计想着炒作自己,为出名挣钱不择手段;什么叫‘为老不尊’?根本跟你不认识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要跳出来大骂。”
而在这些批评之后,我们能够看到的是陈道明对于演员这个职业的尊重和坚持,无论时代如何变化,这份坚守始终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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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热闹,
守护演员的“社会公德”
1980年,陈道明从中戏结业之后,就被分配到了在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任演员。按理来说,手里的媒体资源应该从来不缺,但陈道明的眼里只有拍戏,没有上过春晚,也从来没有上过和演戏无关的任何娱乐综艺节目。
时间长了也很多人质疑,陈道明是不是跟媒体关系不好?不够接近?
陈道明坦诚地表示:“我对现在的娱乐报道很有看法,不能光听演员自己在那儿吹嘘自己。我非常希望看到有深度的影视批评,但这样的文章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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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剧作,陈道明鲜少出现在观众面前,他总是很低调,不喜欢“显摆”,更不大和圈里的人来往,颇有些“孤傲不群”的意思。但只有身边的朋友知道,这只是他的一种平和自然的生活方式,保持着一种男的的清微淡远的生活习惯。
唯一让陈道明保持着极高的参与热情的就是慈善。
陈道明与朋友冯小刚、张国立组成“慈善三人组”。他们约定,只要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看到这个灾难觉得很严重,就会打电话给对方,商量大家是否要捐款。
这个“慈善三人组”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一直都在发挥自己的能力,从印尼地震开始,到后来的雪灾、地震,再到2010年西南特大旱灾。他们表示:“除非我们三人有人死了,否则都会这样一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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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陈道明还担任了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爱心大使。
很多时候,大家在网络上并不能查到陈道明的捐款记录,这是因为他时常会以妻子的名义私下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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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捐款,陈道明还经常身体力行地参与一些公益慈善活动。比如去小县城里看望医生,去偏远地区抗击病毒等等。这些媒体都没有报道,但丝毫不妨碍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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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道明的脸上,人们丝毫看不到虚张声势、疾言厉色,也没有自以为是,他的内心始终宽宥平和,诚恳善良。
好友冯小刚这样评价他:“陈道明,一个清高得只肯在戏里低头的人。”
结婚38年,
被家庭成就的陈道明
如果说有谁可以让陈道明偶尔“低头”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妻子杜宪。在花边新闻满天飞、狗血新闻不间断的娱乐圈,多年来陈道明一直都和妻子相濡以沫、恩爱非常。
杜宪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家境极好,年轻时被称为央视最美女主播。而彼时陈道明的生活十分困苦,家道中落,但家境的差距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忠贞的感情。
为了结束和杜宪之间的“异地恋”,陈道明决心报考中央戏剧学院。也正是和妻子的相知相遇,改变了陈道明的一生轨迹。
后来陈道明说:“如果不是杜宪,我就不会考中戏,不会有《末代皇帝》和《围城》,也就不会坐在这里。原来我觉得能成功是因为机会多,现在再想,那就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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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明和杜宪结婚三年之后,两个人有了一个女儿——陈格,小名叫“格格”。
女儿出生的时候,正是陈道明事业起步腾飞的阶段,但考虑到妻子要兼顾工作和照顾孩子,太过繁忙,于是便主动预留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女儿,让妻子有空间可以打拼事业。
对于唯一的女儿,陈道明宠爱有加。知道女儿喜欢糖人,陈道明就找时间自己捣鼓着,埋头研究怎么做糖人,讨女儿欢心。
但与此同时,这份宠爱也十分有原则,他可以为了女儿的一个微笑去费心学习一些费劲又复杂的传统手艺,但这并不代表女儿可以肆意妄为,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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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疼女儿,但陈道明从来不打算把孩子往"公主"上培养,一切都由着孩子自由成长。
陈格13岁时便只身一人赴英国求学,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刚刚脱离父母的管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不免受到一些外界的影响,陈格也是如此。
在国外求学期间,她喜欢上了名牌。陈道明对于女儿的这个做法十分不满,但也没有从未正面批评过。
一次,陈道明去到法国工作,他顺便在名牌店买了一块皮革,并仿造了LV的样式,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包包送给女儿,但收到礼物的女儿却并没有多开心。
陈道明询问女儿,为什么喜欢名牌?女儿回答说:“质量好,款式新,还是手工定制。” 陈道明不留情面地说,那个包包其实就是名牌,你不喜欢只是因为少了那个象征名牌的标志。
听了爸爸的话,女儿终于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虚荣心作祟,真正的气质并不在于名牌的装饰,而是对自身涵养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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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三十多岁的陈格深受父亲的影响,也走上了演艺道路,成为了越剧团青年演员兼舞蹈演员,代表作品是《玉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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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她完全可以凭借父亲的“名气”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地。但陈道明并没有选择力捧女儿,而是选择让女儿自己打拼,自由发展。
女儿陈格也完美地继承了父亲的性格,低调不张扬,不依靠家庭,遵循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踏实努力。
和父亲一样,陈格所达成的成就,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比起其他风生水起的“星二代”们,陈格的存在感似乎没那么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拥有的是更多为幸福安稳的生活。
如今陈格已经长大,结婚生子,陈道明在外孙女满月的时候,送给孙女三条意味深长的寄语:“希望她,第一身体好,第二快乐,第三尽量有所成,但更要知道自己是凡人,是普通人。”
看遍了娱乐圈的繁花似锦,陈道明的为人处事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知世故而不世故”。他不爱应酬、拒绝热闹,宠辱不惊。无论是演戏,还是做人,他都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几十年不改的初心。
因为爱人,陈道明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也因为家庭,他成长地更加成熟而稳重。在他的身上,我们总能看到一点文人的风骨,一点孤傲、一点君子气节、一点竹节精神,而他也将这份淡泊名利的清高傲然、真实温暖的“人间烟火气”,传递给了自己的女儿和孙女。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而这,正是陈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