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站姐哪家强?继金鸡奖,金马奖,金像奖后的金饭奖

继金鸡奖、金马奖、金像奖等项目之后,另一个带“金”字的奖项诞生了,名曰“金饭奖”。 1月11日,“第一届金饭奖颁奖典礼”在北京举行。



第一届金饭奖颁奖典礼的门口大屏幕上滚动着获奖名单,闪烁着郑爽、张艺兴、杨幂、王源、王俊凯等名字,这些流量明星没有获奖,获奖者是他们的粉丝应援事件和站姐。主办方共选出21项“最佳应援”活动,11名“最强站姐”。橘黄色和粉色的射灯交织闪耀,欢乐的庆祝音乐一浪高过一浪。

获奖名单由574万人次线上投票产生,21个“最佳应援”活动是从1387个应援事件中票选出来的。 但没人上台去领奖。长12米,宽5米,铺着红毯的舞台上空无一人。主办方考虑到保护站姐,并未设置现场领奖环节。 获奖名单被展示在舞台后的大屏幕上,舞台下,100多部手机,高举与头平齐,镜头对准屏幕上的名单。



7大类,21项“最佳应援”活动据说,30位站姐隐藏在100多名观众中间,其中就有部分获奖站姐。 “如果摆在台面上,你就是圈钱的人,你就是靶子,有些东西不能说,站姐不能摆出来。”一位在现场的“站姐”告诉刺猬公社



11个最强站姐 获奖名单是由蓝色未来董事长毛凯宣布的。他今年近50岁,自称是“易烊千玺”的“亲爹粉”,呼吁底下的“站姐”除了“妈妈粉”“姐妹粉”“恋爱粉”之外,重视“亲爹粉”。给大学生上课时,他曾带着自己的学生“逃课”,去电影院包了两场《少年的你》。 关于“金饭奖”奖杯,主办方发给刺猬公社的照片展示,奖杯底座上,一株金黄色的麦穗上结满麦子,向上而生。工作人员说,“主要就是取‘年终盘点、收获’之意。”



“金饭奖”奖杯这个奖项由一家名为果酱文化的公司(南京果酱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设立,专门褒奖“站姐”和粉丝应援活动。他们还在2019年11月举办了“第一届中国站姐大会”。 那次大会,因会场提示牌上“站姐七不准”而登上微博热搜,七不准包括:不准辱骂其他站姐、嘲讽别家粉丝站、diss(诋毁)任何爱豆、当场battle(对决)、出门约架、传播不实信息和偷拍内场照片。

金饭奖是“第一届中国站姐大会”的延续。这家公司以音乐娱乐产业起家,新业务是“粉丝经济”。他们对“站姐”的定义是明星粉丝站、后援会等组织的管理者与运营者,而不是那群蹲点守候、扛着相机、精通修图软件的人。 这次会场外没有“七不准”,只有两座安检门。 进门右手边的墙上贴着写有“应援语”的泡沫板,如“吴亦凡,墨镜只带一半,才能看清世界黑白”、“肖战,现在有哪个年轻人没有脱发的烦恼”、“李现,我一直在坚持一件事情,那就是做好一个演员”,等等。



每位偶像都有自己的粉丝专属“应援标语”左手边的一面墙上,展现着59个粉丝应援活动,上面有“王俊凯20岁生日应援”“周震南广州演唱会应援”“朱正廷0406出道周年特别企划”。此外,应援活动类型还有爱心校舍、综艺节目应援等。 主办方将此种“应援活动”,称之为“最高频的为爱发电行为”。 在充满“爬墙”“摇”“磨”“划”等暗语和黑话的饭圈内,除了“为爱发电”,资本的力量逐渐显露出野心。



站姐与应援经济兴起 一位母亲站姐和上初中的儿子追同一位明星,每天花五、六个小时在站子建设上;一位传媒与广告行业的专业站姐,从“个站”一点点做起,最终发展成了能够号召上万,乃至十几万粉丝的大站;有站姐甚至设立了心理辅导组,在打硬战之余,给旗下粉丝提供心理辅导。 这是果酱文化总裁庞亚男对站姐圈层的观察。不同于外界对饭圈圈层混乱、互撕的印象,他在饭圈中看到了精细、专业以及商机。



2019年,果酱文化明星应援活动投入超过650万元 “我们观察到一种趋势,一些做得很好的站子开始凭借策划能力和粉丝调动能力,去赚取粉丝会的运营经费和为爱豆赚来更大的曝光。”庞亚男对刺猬公社说,“我们想把这个事情做得更标准,更高效”。 他们提出一个口号,“整合100个品牌,赋能100位站姐”。

2019年3月,杨超越的“站姐”发起了一场“杨超越杯编程大赛”,主办方为“百度杨超越贴吧”,协办方是“杨超越知乎研究所”和“杨超越码农研究会”。这个凭借2018年《创造101》成功出道的女孩,被网友揶揄“满身缺点,只会哭哭啼啼”,但丝毫挡不住她“顶级流量”的光环。 这场编程比赛,除了“村民”(超越男粉丝)、月芽(超越女粉丝)的广泛参与,还得到了广大程序员的响应,甚至有人提出了“新粉丝文化”命题,其他诸如腾讯体育、多芬、倩碧、康师傅奶茶等杨超越推广合作过的金主也主动参与进来冠名支持。

更长尾的东西正在显现出来,一种明星(经纪公司)在外、站姐主导、粉丝参与、第三方公司推动的模式正在形成——站姐和粉丝想让自家爱豆更出名,但苦于没有资源;品牌方想获得品牌传播与带货,但不想花费巨资;第三方公司也想从中获益。 果酱文化极力推动这种模式。以果酱文化的果酱爱豆榜(小程序)为例。2019年,张云雷登上时代广场“美国鹰大屏”,持续一周。这是因为粉丝为张云雷在“果酱爱豆榜”打榜第一,得到的福利。



微信小程序“果酱爱豆榜”果酱爱豆榜鼓励粉丝去投出“爱心”增加爱豆人气值,人气值决定爱豆的当前排名,获取爱心可以通过“做任务”获得,这些任务包括爱豆超话发帖、观看视频、抖音任务视频、拉票等行为获得。 而这些行为,往往构成果酱爱豆榜的广告等收入。这部分收入通过公司运作又转化为粉丝“爱的力量”。 据果酱爱豆榜显示,从2020年1月1日到31日,不管是月榜还是周榜,凡是入围TOP3的明星,可以分别出现在上海爱琴海公园鲸墙灯光秀大屏、北京三里屯三点三大厦屏、北京国贸CBD小屏组21块等地。 在过去的2019年,果酱文化应援67场,为41位爱豆打Call,公司全年应援投入超过650万元。 “(站姐和合作方)一定要秉承着为爱豆好、为爱豆发电的点去出发,一旦事情不是为爱发电的,那么整个事情就不是那么顺利了。”庞亚男说。 果酱文化有专门团队对接“站姐”资源,这个团队有十几个人。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在2019年9月曾宣称,中国有4亿粉丝和乐迷,到2023年,果酱文化要覆盖到1亿用户。目前,他们的用户群超过了1000万。

事情正在变得复杂。偶像崇拜是人类“爱”的原始冲动最显著体现,自然也成为商业的觊觎之地,但偶像之下、粉丝之上的站姐,能把握好爱与商业的平衡关系吗? 世俗大众对于“追星”行为的偏见,让站姐、粉丝变得异常敏感,情绪往往一触而发。据一位站姐透露,某个明星的大粉圈钱跑路了,普通粉丝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些“大粉”通常掌握着明星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私密,甚至丑闻内幕。 庞亚男称,自己在2019年见了200多位站姐,对粉丝经济,“我们还是持乐观态度”。 说到“金饭奖”与“站姐大会”的未来发展,这位负责人坦诚说,我们会考虑让站姐活动回归到2019年11月那种私密、规模偏小的形式。他承认,公开的活动效果“不如预期”。



站姐经济可行否? 一个名为“YES!CAMP”的“成都造”偶像男团成员,都是从初中、高中选拔出来的校草,正处在早期养成阶段,没有出道。 他们会在太平洋电影院定期做一些公益,给观众递上一杯可乐、一桶爆米花,或者联合其他品牌做一些才艺表演。 太平洋电影院线是这个男团的推手之一。这家院线公司在全国有着300多家影院,正在打造“男团”,打造粉丝团,吸引粉丝到电影院观影。 2019年,《少年的你》票房15.57亿,其中,易烊千玺粉丝应援包场4563场,贡献了超过1000万的直接票房;《诛仙2》票房超4亿,其中肖战粉丝贡献了3场品牌包场,4城公益观影,通过全国5大分会辐射到了44座城市,发动粉丝进厂观影。



粉丝应援对“流量明星电影”的影响 “应援对于爱豆商业价值和票房价值的贡献和意义非常重大。”太平洋电影全国市场总监王彦说。此外,据说,电影院贩卖的爆米花桶、可乐杯,也在强化“爱豆”形象,吸引粉丝应援观影。 事实上,这个链条可以延伸得更远。不仅站姐可以发动购票推动,更可以“传播推动”,通过粉丝庞大的社交关系为影片宣发提供最毛细的宣传,这种宣传包括数据、打榜、反黑、异业合作等。

10月25日,《少年的你》上映,同期上映的还有美国大片《沉睡魔咒》与《双子杀手》。“我们很为这部电影捏一把汗,突出重围几乎没有希望。”王彦说。 结果,易烊千玺的站姐和粉丝后援会都动起来了,“我们接到很多包场电话,我们的微博直接爆了,太多人问,你们影院怎么没有太多的排片,我们要看《少年的你》。”王彦回忆说。

结果,粉丝应援完成了电影口碑和初始票房的冷启动,在电影内容品质加持下,《少年的你》连续15天登顶票房日冠。太平洋影院还联络到易烊千玺的经纪人,把签名海报送给了一些有特殊贡献的站长(站姐)和粉丝。 有一家影院把所有影厅名字改成了易烊千玺歌曲的歌名《离骚》《宝贝》《昨天的你的现在的未来》;有电影院还推出“易烊千玺”应援包场福利,比如专属纪念影票、专属限量电影海报、签到墙等。几乎电影院的所有元素都充满了易烊千玺的元素。



影院全力支持粉丝应援活动 “电影院就是一个社交场所,我相信,不懂年轻人,不跟年轻人玩,年轻人就会抛弃你。”王彦说。



被裹挟的普通粉丝 偶像产业大浪袭来时,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会被裹挟。 慕凡凌晨5点多就起床了,她要从武汉城区赶到机场搭乘前往北京的飞机。7点50分,飞机起飞,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上大二的慕凡喜欢蔡维泽,是蔡维泽歌友会的成员。她觉得蔡维泽身上有反差萌,比较纯真,很温暖,曾专门去江苏无锡看过偶像的演出。此外,她还喜欢夏瀚宇,曾一次买过他的60多张专辑。她称自己是“偶裂粉”。

“第一届金饭奖颁奖典礼”颁奖活动开场前,三个人见面了。除了慕凡,还有从沈阳搭乘高铁赶来的甜甜和在北京工作的潮海。 尽管此前三人从未见过面,但他们谈论起《明日之子》《创造营》时,立刻陷入了集体回忆。他们交换情报,分享某位明星的八卦,共同回忆并吐槽起给爱豆熬夜投票的场景。

甜甜是高嘉朗粉丝后援会的管理人员,尽管爱豆不温不火,但她还是赶来爱豆的生日会,顺便参加此次会议,向北京一位传媒公司的朋友请教“应援方案”的问题,“(爱豆)很多活动,反馈不是特别好,想改进一下。” 她不喜欢流量大的明星,她觉得“起来得快,下去得也快”,不如就追自己喜欢的、顺眼的。 潮海是唯一的男性,他也是杨超越粉丝后援会的管理者之一,曾参加过“第一届中国站姐大会”,现在在北京从事文娱行业。之前,他在邢台老家干化工,自觉地没出息,又喜欢上了杨超越,就来北京入了文娱行业的坑。 “所有的人都因为明星而聚集到一块,如果站姐的活动不能为爱豆得到一些东西,粉丝就会放弃,甚至攻击站姐。”潮海说。

潮海担心慕凡因为听到“商业化”“品牌活动”等敏感词汇等对饭圈失去信心。但事实上,他多虑了。 “那些影响不大,(活动)第三个板块是话题营销,这个觉得挺有借鉴意义,可以去多研究一下然后希望能给自己的爱豆多吸引粉丝。”慕凡有她的想法。 这次颁奖典礼上,果酱文化还教在场的站姐和粉丝如何给爱豆做线上应援。果酱文化媒体总监朱春龙说,“第一次发生”“有趣”“有意义”三个维度来做明星线上应援,可以获得媒体报道,为爱豆增加曝光。

“比如,举办个朱一龙杯舞蹈大赛可能没有媒体关注,但如果举办个‘朱一龙杯广场舞大赛’是不是更有趣一点。”朱春龙举例说。 结合这一点,慕凡想到了为爱豆写的一些乐评和小作文,“这是我们粉圈的一大特色”,她还在想有哪些有趣的突破口,可以为自己爱豆增加曝光。 作为“站姐”的潮海,他很羡慕“散粉”,不用参加应援,不用自掏腰包去支援爱豆,也不用参加参加“反黑组”,巡视在社交网络的犄角旮旯,举报每一处对自家爱豆不利的言论。 在全民造神的时代,喜欢的归喜欢,商业的归商业,已近乎奢望。潮海自嘲,一脚踏入站姐圈,就已经不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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