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节档的电影中,如果说《四海》是一场诈骗,那么王晶新拍的两部《倚天屠龙记》,简直就是集辣眼睛和毁童年为一体的春节烂片之王中王。
这两部新《倚天屠龙记》分别于今年1月31号和2月3号在网络首播。尽管此前发布的选角和剧照都引起了吐槽一片,可多年前那部《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带来的滤镜威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春节档电影各个动辄几十上百,6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让不少观众掏了腰包。
但在带着悔恨2倍速快进完两部片子后,无数观众才知道,6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更是什么都买不了。
先说演员。
新版《倚天屠龙记》汇聚无数老牌港星,比如饰演张三丰的甄子丹,虽然大多数人很难将咏春·叶问同太极掌门君宝联系起来,但本着武术高人是一家的心态,尽管画面可能会有些违和,但只要一样能打,就是好的;
饰演张翠山的,是看起来比甄子丹小不了几岁的古天乐,要知道现代服道化的精进程度比不上磨皮美颜的功效,黑古更是距离原版书生气质文武双全的张翠山差了一个白古的距离,但想到当年“平平无奇古天乐”,还是给了观众一丝期待空间;
而饰演张无忌的林峯,实不相瞒,乌鸦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许多年前的《大唐双龙传》和《寻秦记》里,虽然纳闷当年的兄弟如何变父子,但凭借着童年滤镜,怎么说林峯也是TVB的帅哥之一。
然而看到正片时,乌鸦的侥幸心理,被两个泡面头的老帅哥击碎:
这哪里是张无忌和张翠山,分明是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两个替身。
相对于男主角的服道化和表现力,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一众女主角。
毕竟谁不知道,《倚天屠龙记》最好看的,就是姿态万千的美女们,别说女主角,就连脸上前期带毒后期带疤的表姐殷离,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本来定妆照释出,网友就都不满意,结果正片更是让人直呼毁眼睛:
文艺小白花文咏珊,摇身一变成了聪颖狡黠的魔女赵敏,梳着一头小辫子的她时时刻刻穿着貂皮大毛领,来凸显自己蒙古郡主的身份,但却只见柔弱,毫无英气;
名不见经传云千千,是近两年王晶最爱用的演员,代表作有《新河东狮吼》《唐伯虎点秋香2019》《孙悟空大战盘丝洞》,可谓是毁经典专业户,这次扮演《倚天屠龙记》中最具人气女主角小昭,说实话,她的长相直到乌鸦看完了电影也没记住;
最具槽点的,当属原著之中和张无忌青梅竹马的渔家女周芷若,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小家碧玉惹人怜爱,不然也不会令张无忌左右摇摆;然而新版之中简直槽多无口,被誉为“长发大张伟”,只得放一张图给大家默默感受……
整个片子下来,唯一得到好评的两个角色,一是在2003版本《倚天屠龙记》中,饰演表姐殷离的陈紫函,这次演了紫衫龙王,怎么看都比周芷若年轻了20岁,和小昭站在一起,上演了一出“安能辨我是母女”;
另一个是二次出演金毛狮王的徐锦江,可谓是轻车熟路,无需太多修饰,往那一坐即可。
回过头来再看看王晶当年拍摄的《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不说别的,光说主演阵容,三大美女顾盼生姿,各有所长:
红衣小昭活泼灵动,娇俏可爱,是这部电影中当之无愧的女一号,几近与张无忌私定终身;
峨眉芷若一改往日娇柔,虽是小白花形象出场,但眼睛里却总是藏着精明与算计,不愧是把张无忌耍得团团转的峨眉掌门,更不要提演员本人还同时也出演过赵敏的角色;
郡主赵敏英气十足,无论是古筝弹奏,还是马背回眸,堪称刚柔并济,智勇双全,一句“我在大都等你”,让观众们足足等了29年;
谁能想到,观众们等了29年,等来的却是一群妖魔鬼怪。
最终,这两部新版《倚天屠龙记》的评分,都在4分以下,可以说是最烂金庸作品改编。
吐槽之余,也不禁让人感慨,香港电影江河日下,武侠片的时代更是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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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一部名为《火烧红莲寺》的电影在国内上映。
《火烧红莲寺》是一部武侠神怪片,讲述的是一个名为陆小青的少年,在红莲寺中的一段经历。
陆小青来自湖南的赵家坪,这个地方处于浏阳、平江两个县的交界之处,是历史上有名的械斗之地。陆小青的父亲陆风阳因为一次械斗失败,就让儿子去昆仑派学武功。
学成归来的陆小青返乡途中,借宿红莲寺。但却发现寺中机关重重,有美女出入,夜半之时更是有鬼影向佛像跪拜,原来是淫僧邪寺。
寺中僧人见陆小青发现玄机,便想杀他灭口。最终在侠士的帮助下,会同官兵攻下了寺院。
全篇下来就是四个大字,除暴安良。
彼时,1927年,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刚刚失败,国民党肆意屠杀昨日的同盟,整个社会充满着血腥的气息,原本的希望破碎,避世的情绪在社会上蔓延开来。电影成了一部分人麻痹自己,逃避现实的工具。
武侠的魅力,在这时显现了出来——若是自己武功高强,还畏惧什么内忧外患?
于是,曾经作为点缀作用的武侠情节,开始成为了主角。
明星电影公司,是国内最老牌的电影公司。其高层张石川,看中了武侠电影的魅力,重金聘请了擅长拳脚功夫的演员张慧冲,拍摄了电影《无名英雄》,果然吸引了大批观众。
张石川
而后,张石川乘胜追击,接连拍摄了《山东马永贞》《车迟国唐僧斗法》和《蔡状元建造洛阳桥》。
看名字就知道,这些电影中难以避免奇幻场景。然而,按照当时的技术水平,许多效果根本无法实现。但在如此简陋的拍摄条件下,这几部电影依旧十分卖座,坚定了张石川走武侠神怪路线的决心。
明星电影公司的另一名高层郑正秋,并不赞同拍摄这种类型的电影,他觉得追求民主和科学的宗旨,才是电影公司的正确发展方向。武侠神怪片只能让人逃避现实,却不能唤醒畸形社会下麻木的群众。
但张石川觉得,公司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通过武侠神怪片赚到了钱,才能拍摄所谓的“正剧”,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火烧红莲寺》诞生了。
郑正秋
《火烧红莲寺》的成功,离不开两个人,一是其小说原著《江湖奇侠传》的作者,笔名为平江不肖生的向恺然,二是其摄影师董克毅。
向恺然,是上世纪二十年代通俗文坛两大巨子“南向北赵”之中的“南向”,这两人打破了中国文坛鸳鸯蝴蝶派小说一统天下的局面,开创了武侠小说门派。
从小喜爱文学和武术的他,在这两方面都颇有深厚造诣,著有不少武术类书籍。而他的文学生涯开始于其在日本留学过程中,目睹了不少形色丑恶之人,写成了小说《留东外史》。
1922年,应世界书局的邀约,他开始专心从事武侠创作,《江湖奇侠传》正是他的武侠处女作。书籍内容受到湖南民俗影响,将写实与神怪结合,编出来的故事都很有看头。
他奠定了现代武侠小说的基础,论辈分绝对算得上是金庸古龙的启蒙者。
董克毅,他的父亲是明星电影公司的一名油漆工,他成年后就来这里做学徒,经常留心“偷师”摄影技术,直到电影公司摄影师离开,他便立刻顶上。
作为我国历史上第一部大量运用特辑摄影手法的影片,《火烧红莲寺》在当时的拍摄难度可想而知,片中隐身、火烧、腾云驾雾等镜头,都是董克毅和美工师张聿光一起钻研拍摄出来的。放在今天,只需要一台电脑就可以搞定,但在当时却要靠摄影和剪辑技巧实现。
他还创造出了“接顶”法,就是把画在玻璃板上的红莲寺顶与没有寺顶的布景巧妙地拍在一起,构成完整的红莲寺辉煌建筑;透过真实人物与卡通形象融合的办法表现“剑光斗法”,在银幕上将人任意放大和缩小,甚至完成“分身”的特技摄影技术。
最惊艳的,当属“空中飞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吊威亚,这一想法来源于他在一本美国杂志上看到的只言片语,历经多时终于实现,堪称中国武侠电影的传家之宝。
《火烧红莲寺》三年之内,连拍18集,可以说得上是万人空巷。
其后面的剧情更是天马行空,双方剑仙各自施展绝技,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简直就是仙侠剧的鼻祖。
总而言之,《火烧红莲寺》开创了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次武侠电影热,让“武侠”两个字,成为了绵延几十年的中国电影主题。
有人说,当李安凭借《卧虎藏龙》拿下奥斯卡时,他的感谢名单中,《火烧红莲寺》应有一席之地。
《火烧红莲寺》爆火之后,各类武侠神怪电影层出不穷,一些观众痴迷于侠客们高超的武功和变幻莫测的法术,甚至跑去深山老林求道学艺,引起了国民政府的注意。
武侠片中体现了反体制反权威的意识,而神怪片又包含了迷信反科学因素,引发了类似宗教狂热的社会反应,因此国民政府内政部和教育部联合电影检查委员会,对武侠神怪片进行查禁,首当其冲的就是明星电影公司和《火烧红莲寺》。
1931年,电影检查委员会正式禁映《火烧红莲寺》,其名“内容荒诞不经、充斥封建迷信、有违党义;电影传播之广,危害之烈,甚于书籍,自应一体查禁,以免流毒社会”。
此后几年,电影检查委员会打着维护国产电影之苦心的旗号,一直封杀《火烧红莲寺》,上海多家媒体也刊文,批判起了明星电影公司,认为他们致力于“妨害善良风俗及公共秩序,其害匪浅”。
1937年,淞沪会战,明星电影公司在闸北的片场损失惨重,于是又想起了《火烧红莲寺》。
电影检查委员会为了救市,特地允许禁片重检放映。《火烧红莲寺》重新出炉,票房甚至超过了最初上映之时。
但时代变了,武侠神怪风靡的时候已然成为过去,一部《火烧红莲寺》已经救不了明星电影公司。
不只是明星电影公司,绝大多数国产制片公司的主要产业,都被侵华日军摧毁。上海影视业就此衰落,重心转移到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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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纵使在香港,电影业的发展也很艰难,期间一度因为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凶残,无一电影生产。
直到1930年初,黎北海等人创办了香港影片公司,制作了一出《左慈戏曹》,之后香港才陆续有电影制片公司成立,略见起色。
从1946年到1949年,香港的电影公司们一共生产了34部国语片和8部粤语片。
20世纪50年代中期,香港电影循序蓬勃发展。一是大批内地电影工作者南下,二是因为新加坡、马来西亚等电影势力过渡到了香港,在这个经济迅速发展的地方,各个类型的文化肆意碰撞,开启了这里的文化产业。
邵氏公司,正是从南洋归来的力量之一。
20世纪20年代中期,邵氏家族就在电影领域活跃了起来。1925年,邵氏兄弟在上海成立了天一影片公司,除了制片外,还开拓了电影发行业务,市场份额越做越大。
然而天一公司的蓬勃发展,被其他电影公司视作眼中钉,因此遭到了其他几家的围剿。简单来说就是,但凡和他们签约了的发行商或者戏院,都不能买天一的影片。
围剿之下,却也给邵氏带来了新的商机。负责电影发行的老三邵仁枚和老六邵逸夫,决定将事业的重心转移到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从此,邵氏的电影发行事业,可以说是风生水起。
30年代初期,邵氏在南洋地区经营的戏院,就高达139家。虽然中间因为抗日战争发展停滞,但到了1956年,仍有130多家戏院,全年所需影片量高达520部。
然而,因战争原因从上海迁移到香港发展的“邵氏父子”公司,承担不了如此之大的制片量,在香港的事业一度寸步难行。
于是1957年,邵逸夫只身回到香港,准备在制片领域一展宏图。
邵氏家族
1958年,邵氏兄弟(香港)有限公司正式挂牌,开启了邵氏时代。
邵逸夫曾两度前往美国,见识过欧美国家先进的设备、技术和经验,尤其是好莱坞。
为了重振邵氏影业,就要打造出“东方好莱坞”。
邵氏在清水湾,建造起了一个集摄影棚、制片大楼、服装库、道具库、放映室、生活区等多功能区域为一体的东方好莱坞——邵氏影城。
有了场地,接下来就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彼时,港台两地以梁羽生、金庸为代表的武侠作家,正掀起了“新派武侠小说”的热潮,新派武侠小说在继承了“旧派”的基础上,不再刻画至高无上的人物,而是深入挖掘人性的特点和艺术魅力,整合历史、言情、武侠等小说的特点,对当时和现在的武侠电影,都产生了十分深远的影响。
受到武侠小说的启发,1965年,邵氏公司宣传主任邹文怀提出了“彩色武侠世纪”的宣传口号,开始着手制作武侠电影。
1966年,《大醉侠》上映。
《大醉侠》在武戏的编排上,不再是单纯对舞台武戏的记录,而是更加注重镜头的衔接效果,并且运用了滑板、弹簧床等技术;在人物塑造上,也更加贴近社会和常人的思维情感,成为了引领这一时期武侠电影的大作。
邵氏公司大批量制作了武侠电影,比如《独臂刀》《江湖奇侠》《琴剑恩仇》《边城三侠》等,涌现了武侠明星姜大卫、狄龙,武侠影片导演张彻、胡金栓,还有武术指导袁小田、刘家良等,成为了香港武侠电影的中流砥柱。
此时的邵氏公司,已经占据了香港影视业的半壁江山,形成了从生产到发行再到放映的一条龙生产模式。
就在这时,提出“武侠宇宙”的邹文怀,选择了出走邵氏,自立门户,创建了嘉禾公司。
他和嘉禾公司,共同开启了李小龙的时代。
1971年,李小龙与嘉禾公司签约,拍摄了《唐山大兄》。影片一上映就十分成功,票房突破了300万,比排名第2位的《拳击》多出了130万的利润。
1972年,李小龙又拍摄了《猛龙过江》和《精武门》,票房总数分别夺得了第一、第二名。无论是影片中犀利入耳的雷声,还是出拳时快只见影的动作,都是李小龙功夫电影的标志。
其中更难能可贵的,是影片中所展示的抗争、不拘成规的气质,正是当时经济文化快速发展的国家缩影。
李小龙的功夫电影,标志着香港乃至全中国的日新月异,走向亚洲,走向世界。
而后其所蕴含的暴力美学,更是让香港电影在世界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地位,好莱坞电影也频频致敬,东亚圈更是不必多说,经常在剧集中出现围观剧情。
1973年,李小龙去世后,嘉禾公司致力于培养出下一位李小龙,然而效果并不理想。
彼时的香港正在转型,通俗化和娱乐化是这一时期市民的普遍诉求,于是喜剧片走向了观众,也给武侠电影带来了新的元素。
1978年,嘉禾影视下属公司思远影视策划,由成龙、袁和平联手共同拍摄了武侠喜剧片《蛇形刁手》。
影片一经上映反响强烈,遂以成龙为主角相继推出了《醉拳》《师弟出马》《龙少爷》等武侠喜剧片,奠定了成龙在影视业的地位,同时也确立了武侠喜剧这一独特的电影类型。
除了成龙,嘉禾影视还招揽了洪金宝,打算共创动作电影的新辉煌。
同时,香港、内地合拍热兴起,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在内地获得了近2亿元票房。
李连杰等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第一批竞技武术运动员,他的武术动作一方面继承了传统武术的实用形式,另一方面又在现代竞技理念的指导下,充分发挥了中国武术的美学元素。他的动作敏捷、优美流畅,极力展现了武术的东方艺术之美。
香港拍摄技术方面的先进,与李连杰的武术之美,共同塑造了《少林寺》的不朽。
1990年,导演徐克,凭借着《笑傲江湖》崭露头角。
在这部电影中,徐克大胆创新,用弹簧、绳索、钩箭等工具显现轻功,用火药爆炸的效果来代替内力,场面宏大,颠覆了以往一招一式的武侠场景。
而后,他与李连杰携手,创作了《黄飞鸿》系列,开启了“新武侠时代”,掀起了古装武侠片的浪潮。
这一时期创作的电影,比如《绝代双骄》《新流星蝴蝶剑》《方世玉》《六指琴魔》《东邪西毒》等,都融入了徐克的创作特点,结合了武术与特技,借助镜头,展现了别样的武侠神话。
彼时,香港电影工业发展如日中天。1993年,香港电影工业发展达到高峰,当年港产片数量为187部,票房收入11.44亿港元,占当年香港全部票房的七成。
然而第二年,香港的电影人们就笑不出来了。
1994年起,港片产量和票房接连下降。究其根本,一是大量电影如雨后春笋喷薄而出,求量不求质让香港电影陷入了“泡沫繁荣”;二是以好莱坞影片为主的外语片进入市场,香港电影不再像从前那样备受追捧。
到了1997年,港片产量仅86部,票房收入5.46亿港元,与93年比,相当于腰斩。
接下来,亚洲金融危机,韩国、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经济下滑,作为香港第一大外部市场的东南亚遭受严重冲击。光是嘉禾,这一年就亏了八九千万港币。
《明报》封面,早在1995年11月版上,标题就是几个大字,“香港电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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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回到开头的《倚天屠龙记》上。
《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上映于1993年,汇集无数当红影星,从主角到配角,可以说得上是群星璀璨。然而这部电影投资5000万,最终只收获了惨淡的1000万票房。
当年,人们习惯于把这部电影的失败,归结于王晶的魔改。
比如在原著中,张无忌是一个夹在正邪两道之间的人,因其母亲殷素素、义父谢逊和外公殷天正都是正派眼中的邪教之人;然而父亲却是来自武当山的名门正派,师公为武当掌门张三丰;因此自出生起,他就注定左右为难。
他在正邪之中游走,努力化解双方的恩怨;但也正是如此,他的性格优柔寡断,时常心慈手软。与金庸其他作品的主角相比,缺乏了不少英雄气。
而在《魔教教主》中,张无忌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权谋之人。
比如他一直假装不想学,但却又用激将法骗火工头陀教他武功。
再比如教主之位,原著中可以说是被逼无奈的结果,但在《魔教教主》中,是他的精心设计,顺水推舟。
而其他人物形象,比如张三丰,从道骨仙风变成了一个边打架边说脏话的灵活胖子;灭绝师太,从一个古板但正派的尼姑,变成了心狠手辣之人;周芷若更是一开始就工于心计,把对张无忌的鄙夷写在了眼睛里……
因为电影时长有限,《魔教教主》删减了一些原著的内容,比如把杨不悔的一部分剧情转移到了小昭身上,删去了殷离的部分,不过主线剧情大体没有改变,只是人物形象上与以往版本相比可以说是惊天逆转。
这种改编,因为主角并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缺少了侠义之气,与观众所爱的盖世英雄形象有着很大差距,
唯一让观众感同身受的,恐怕就是身处花丛之中的张无忌,确实不知道应该抱得哪位美人归,毕竟出现的三位女主角,都是一等一的美。
如今时过境迁,这部《魔教教主》的评分也跟着时间水涨船高,不少人认为这种“恶搞”,其实是对金庸原著的一种解构,或许是金庸藏在原著中一些隐晦的暗示,被王晶放大开来,一一展现给观众。
换现在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在当年的失败,又何尝不是港片衰退的一个预兆,更是武侠没落的转折。
而后几年中,名利双收的《卧虎藏龙》让不少导演看到了“出路”;2002年《英雄》开启了武侠的商业大片之路;之后如法炮制的《十面埋伏》,虽然在票房上大获全胜,但已开始逐渐崩盘。
于是,一桩桩“惨案”接踵而来,《无极》沦为笑柄,《夜宴》一塌糊涂,《满城尽带黄金甲》更是没眼看。武侠大片从人人都爱,变成了烂片的代名词。
新版的两部《倚天屠龙记》,其实是在“魔改”基础之上又多改了几分,只是结果更加不尽人意。要说不满,从演员演技到故事剧情,没有一个比得上老版。
昔日里的武侠片,承载着几代人的回忆,历经时间,也就更让人觉得沉浸其中,一直被模仿,也无法被超越。
而在今天,越来越多的娱乐方式各花入各眼,阈值高了,过去的美酒佳肴放到今天或许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烂片依旧是烂片,就算用情怀包裹,说到底也还是烂片,骗了观众口袋的钱。
不知道导演们坐在摄影机前,真的自己不觉得辣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