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过后,欧洲经济开始腾飞,进入迅猛发展的阶段。伴随着经济繁荣的,当然是各种高大上的项目,自古至今,从无例外。在当时的意大利,一些雄心勃勃的工程项目也上马了,其中就包括阿尔卑斯山的瓦伊昂大坝,是战后意大利经济最繁荣时期修建的,被誉为意大利的经济奇迹。还有1967年修建的欧洲首条混凝土斜张桥——热那亚莫兰迪桥,2018年8月突然断裂,导致43人丧生,16人受伤。
瓦依昂大坝位于蒙特托克(Monte Toc)瓦依昂河巨大的深谷里,被认为是绝佳的选择。在施工之前,当地居民就警告工程师和地质学家,蒙特托克山地质不稳定,然而作为国家项目的工程依然于1957年开始动工,之后在建设期间,又发生了一些地震和滑坡,施工的国家电力公司依然对这些警告和地质事件视而不见。
瓦依昂大坝于两年后完工,高度达到了262米,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大坝,甚至比著名的美国胡佛大坝还要高。大坝开始蓄水后,问题就出现了,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滑坡,但滑坡的规模和影响都被大大低估了。至少有一位地质学家对此提出了警告,认为山谷的地质不稳定,但被威胁保持沉默。
运营商对此也有担心,1963年9月决定降低水库水位以保证安全,但已无济于事。仅仅不到一个月,大坝建成后的第四年,1963年10月9日傍晚,一场巨大的暴雨袭击了该地区,大坝下游几个村庄的居民突然听到一阵巨响,一堵高达250米的巨大水墙从天空袭来,撞击在整个大地上,所有的建筑、树木都被击为齑粉,席卷而去,2000人不明不白就成了水中冤魂,只有很少人幸存。
然而灾难过后,人们却发现,大坝并未垮塌,依然顽强地耸立在山谷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人们来到大坝后面,才发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水库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泥土、树木和巨石,整个建立在200多米深峡谷中的水库,已经被坍塌的山体完全填满了!
根据事后的调查,一共有2.6亿立方米的山体崩塌,以11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倾泻到水库中,仅仅45秒就填满了大半个水库。水库中5000万立方米的水漫出水坝,形成比坝体本身还要高250m的巨浪,砸向了下游地区。在刚刚撞击地面时,坠落的水墙甚至形成了一个比广岛原子弹爆炸还强大的气穴,爆炸的空气把受害者的衣服都吹走了,很多尸体都是赤身裸体的。
一位幸存者Micaela Colletti女士说,她听到了巨大的声音,但无法描述,就像商店的金属卷帘门猛地弹了回去,但声音要大100万倍,甚至10亿倍!
不幸的是,没有人愿意对此负责,意大利政府甚至坚持认为,山体滑坡是不可预见的“上帝的行动”(act of god,天意)。直到200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才公开宣称,瓦依昂大坝灾难是“工程师和地质学家未能了解他们试图解决问题的性质后果的经典例子”,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人为环境灾难之一。
由此可见,任何一项重大工程项目,由任何没有利益诉求的第三方,公正公平专业地做好环境影响评价有多重要,经济并不能决定一切,决定一切的是自然规律。经济再发达,发展再快,也要按照自然规律行事,否则灾祸来临,尽管可以甩锅给上帝,但那些死于非命的无辜生命,又该向谁去哭泣?
参考:
Interestingengineering:13 Facts about the Deadly Vajont Dam Engineering Dis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