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题,准确而言,应该是俄罗斯大多数人的贫穷,已经超越你想象。因为少数人是富裕的——俄罗斯的贫富分化,是世界最严重之一。究其根本原因,无非利益集团掌控国家经济命脉和分配,大多数人、大多数企业无法参与公平竞争,相反被持续压榨和剥削,只能每况愈下。而俄罗斯经济又主要依靠能源与军工出口,还有钢铝等垄断产业。在2000到2010年的十年间,国际能源价格高涨之际,大多数人跟上利益集团,还能吃香喝辣,但之后能源价格持续下跌,落水见底,根本问题就显露出来了。
苏联解体24年后,俄罗斯人又变回了穷人。
而且,穷得超乎你想象。
先看几个数据:
2015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3.7%;
2015年,俄罗斯通货膨胀率为13%,2016年1月达15%;
2015年,俄罗斯人均工资为3.3万卢布(约合2800元人民币),史上首次低于中国。
2016年,如果油价维持在30美元/桶,俄罗斯财政收入将减少2-2.5万亿卢布(约合1700-2120亿元人民币)。
2017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GDP)1.58万亿美元。美国、中国和日本分别以19.4万亿、12.2万亿和4.8万亿美元分列世界前三大经济体。
2018年,俄罗斯GDP约为1.6468万亿美元。
中国国家统计局3月1日公布了中国31省份2018年GDP数据。其中广东省GDP逼近10万亿元人民币。一个广东省的GDP就差不多等于俄罗斯全国。
2016年,有50%的俄罗斯公民,也就是大约7000万人成为穷人,2015年,这一数字是15%,即大约2100万人。
俄罗斯的贫困标准是月收入低于9662卢布(约合840元人民币)。
光看这些,你或许也很难想象俄罗斯人的生活有多艰难。打开新闻,显眼的依然是普京:普京推动叙利亚停火协议、普京向无名烈士幕献花、普京跟士兵玩自拍、普京不出席核峰会、普京……
而有些故事,你在新闻里看不到。一名喀山留学归来的女生告诉我们:
“我去超市买东西,不止一次遇到衣着整洁干净的老奶奶,一脸歉意的说,姑娘能不能买个‘大列巴’给我,我挺饿的……大列巴十几二十卢,算下来人民币一两块钱。”
“路边很多路都走不稳的老奶奶推着小车卖自己种的土豆或者腌菜,又好又便宜,买了之后她们还会说一堆好话谢谢你。”
“不过也遇到过脸色惨白的大叔,在公交车站问人家要车费,攒够了钱转身就进超市买酒喝……”
“一到月底,室友常会可怜兮兮的发信息说,能不能给我买个巧克力,我好饿……别误会,人家不是馋零食,巧克力加红茶就是一顿饭了……”
以上就是很多俄罗斯百姓的日常,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另据俄罗斯国有调研机构全俄民意调研中心(VTSIOM)的数据,有85%的俄罗斯人表示自己的生活水平有所下降。其中37%的人表示,物品价格上涨使他们在购买食品上也受到了限制。
食品涨得有多厉害?下图是俄罗斯物价网站tsenomer的数据。箭头分别代表食品1个月和3个月的涨幅:
酒的价格在3个月内涨了25.3%,很多俄罗斯人估计连酒都喝不起了。
如今,即使在经济最发达的莫斯科,市民的工资大部分都用于日常开销。下面是援引自俄罗斯《论据与事实》周刊的数据:
在首都之外,情况恐怕更不乐观。
不过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
莫斯科街头不止有买不起面包的老奶奶,还有数不清的豪车、富丽堂皇的高端会所。在著名的耶利谢耶夫斯基超市,一盏盏巨大的金枝吊灯从高高的穹顶垂下,近两米高的胡桃木货架上,陈列着大马哈鱼鱼子研制的红鱼子、享誉世界的伏特加,还有荷兰的生菜、西班牙的西红柿、高加索的葡萄……
俄罗斯的富二代
耶利谢耶夫斯基超市
没错,这也是俄罗斯。
苏联解体后,短短几年时间里,国有资产被寡头、俄罗斯新贵收入囊中,贫富差距迅速拉大。
瑞士信贷2013年10月发布的《全球财富报告》显示,俄罗斯是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该国有1.43亿人口,但110位富豪却持有全国35%的财富。相比之下,93.7%的成年人的全部家当不足1万美元。
这几年,油价暴跌加上西方制裁,俄罗斯普通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经济已经连续多年负增长,卢布贬值掏空了他们的钱包。与此同时,富人们在忙着把资产转移到国外。
过去两年,俄罗斯资本外流总额达2100亿美元,总统普京还很“贴心”地把资本特赦的期限延长半年至2016年7月1日。
根据资本特赦法,2015年可在俄罗斯境内凭自愿原则申报国外的财产、银行帐户、有价证券,以及外企机构或外企控股机构的股票。如违法违规情况发生在截止日期前,不会被追究责任。
俄罗斯GDP增速
美元兑卢布汇率
“给我20年,还你强大俄罗斯。”2000年,普京在大选现场豪情万丈,泪洒红场。
如今,19年过去了。俄罗斯真的富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