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陶
本周一(4月29日),美国纽约州法院官网(New York State Unified Court System)公布了莫虎诉周立波诽谤案4月10日听证会的庭审记录。三天后(即昨天),纽约州纽约县高等法院主审法官埃里克·舒马赫(Eric Schumacher)对庭审记录签字确认,同时签发法庭命令。
法庭命令截图
此次听证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周立波及其律师董克文作出制裁。周立波没有出席当天的庭审。从周立波自媒体上发文的IP地址看,他人应该在上海。
这份庭审记录一共16页,其中正文14页。萧陶只能简短节说。为方便阅读,除了关键词和句外,原文就不引述了,感兴趣的网友可以自行去纽约州法院官网查阅。
莫虎(右)和董克文出席4月10日的听证会
第一,为什么要对被告周立波及其律师进行制裁?
开庭后,听完莫虎的介绍,舒马赫法官说,让周先生或者代表周先生的董先生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应该对轻率(frivolous)的诉讼行为进行制裁?
董克文问法官,法官大人,我们没有违约,对吗?
法官反问道,没有吗?
今年2月15日,舒马赫法官作出裁定,认定被告及其律师董克文在及时回复原告的动议方面存在违约。舒马赫法官指的是董克文于2022年3月11日所作的回复,这份回复比莫虎设定的关门时间(the return date)晚了四天。
董克文对法官说,在我超过二十五年——至少二十五年的执业生涯中,这实际上是我第一次看到法院批准这样的请求……,大多数时候,几乎所有时候,法院都只是给他们延期。
舒马赫法官问董克文,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不是轻率的?
董克文说,法官大人。我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舒马赫法官说,我希望你现在就回答。
董克文刚说两句,舒马赫法官就打断说,佩里法官(前任主审法官——萧陶注,下同)已经作出裁定,从来没有人对佩里法官的裁定提出过上诉,这是判例法(so it's law of the case)。为什么你们声称所做的事情不是轻率的呢?
董克文便开始解释。听完后,舒马赫法官说,我告诉过你,佩里法官已经做出裁定,这是判例法……,你不能说佩里法官犯了错误 ,因为你从未对他的裁定提出过上诉。
董克文说,法官大人,在交叉反诉中,我们引用了第一部门的裁决……
舒马赫法官打断说,你又在对佩里法官的裁定进行争辩了。
董克文说,如果他们(指原告)没有提交修改后的起诉书,法官大人,也许我们不应该再提出反诉,但他们提交了修改后的起诉书,他们就打开了一扇门……
莫虎解释说,佩里法官下过一项裁定,准许原告提交经过修改的起诉书。被告对修改后的起诉书进行了答复,提出了五项反诉,其中四项反诉,法官大人你同意原告的观点,即这些反诉只是重复了佩里法官已经裁定的内容。
舒马赫法官对莫虎说:我很清楚这一点。
被解除禁言后,周立波称自己心情好
第二,原告要求的罚款为多少?
民事诉讼里的制裁,其实就是罚款。至于罚款的数额,舒马赫法官让原告莫虎说个数。
莫虎知道法律的规定,罚款最多也就1万美元。他说,我和我同事在这里的工作小时数,为76.9小时。即使按照法官大人想要使用的现行最低费率计算,也会超过1万美元。我们还有55.60美元的支出。
莫虎又说,根据惯例,对律师及其委托人的罚款,通常会作为善款捐给慈善机构或者捐给律师/当事人基金。
舒马赫法官对莫虎说,所以你不是在为自己寻求金钱赔偿。
第三,法官会作出怎样的裁定?
听证会结束前,舒马赫法官作出裁定:
在法院已驳回的情况下,被告以及律师重复反诉,构成轻率行为,根据《纽约州民事诉讼规则》第22条第130-1.1款,对董克文处以1,500美元的罚款制裁,罚款将存入根据《州财政法》第97T条设立的律师保护客户基金;对被告周立波处以1,000美元的罚款制裁,罚款暂存法院书记官处,以便转交给财税专员。
从该裁定看,罚款一分钱都没落入原告莫虎的腰包。莫虎在听证会上说过类似的话,他要求制裁对方律师及其委托人,就是要让他们为轻率行为付出代价。换言之,并不为钱。
庭审记录截图
舒马赫法官作出裁定后,董克文要求发言,遭到法官的拒绝。
结束语
无论是佩里法官,还是舒马赫法官,他们都作出了对原告莫虎有利的裁定,但也要看到对莫虎不利的一面。
莫虎在庭上对舒马赫法官说,此案拖了快五年了。法官大人,即使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进入调查取证(discovery)阶段。
美国的民事诉讼普遍存在法官消极被动的问题。此案要是再拖上几年,74岁的莫虎能不能坚持打下去,还真是个问题。事实上,美国超过90%的民事诉讼案件都以和解的方式结案。此案是继续打下去,还是双方和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