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是一个合格的“过渡式总统”
最近有两个事情值得关注:一是在美国提供集束炸弹后,乌克兰在反攻中有了新的进展。二是美国通胀回调的速度和经济表现超出预期,加息极有可能在今年结束。
先说俄乌方面,乌军在几天前突破了顿涅茨克州南部防线,攻占了战略制高点斯塔罗马约尔克。只要再突破8公里阵地,前方将畅通无阻,,就可兵临马里乌波尔城下。
请看以下地图。上方蓝色圆圈的地点就是马里乌波尔,一旦被攻克,俄军的南部阵地将和东部切割。再等下面的蓝圈地点的刻赤大桥被炸毁后,南部军队将面临关门打狗的窘境。
美援集束炸弹在投入战场后效果拔群,不仅可以大范围杀伤敌军,还能大面积排雷,肃清装甲部队的通道,更快速地占领阵地。
而这还不是俄军最坏的消息,秋雨季后,预计第一批承诺援乌的F16战机会抵达战场。彼时俄军赖以为生的空中优势也将消失殆尽,溃败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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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拜登在俄乌战争中一系的操作,展示了一个经历过冷战时代的老派外交家对火候的绝对把控。这是拜登最大的优势:丰富的政治经验、谨慎周密的计划、稳步有序的执行。
俄乌战争不是简单的批个文件援助武器,把俄罗斯打败就完事,这其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工程。任何一个环节处理不当,都会导致战略失败或全球性灾难。
美国要确保自己在战争中成为最大赢家,至少需要这三个条件:俄罗斯不会动用核武、没有强有力的场外力量加入俄方而造成多线作战的局面、乌克兰不会被打趴。
这三个条件极难平衡,援助过快,俄罗斯会动用核武,援助太慢,乌克兰会被俄罗斯打趴。拜登的计划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最低成本,让俄罗斯逐步失去战争能力。
这需要审时度势的敏锐经验和高超的情报能力,以便随时调控火候。美国用了一年军费的10%就达成了将世界第二军事强国、最大的对手拖入战争泥潭的战略目标。
拜登解决的冷战后的残留问题,当时积累的政治经验,正好赶上了俄乌战争,或许美国政坛没人比他更适合操盘这场博弈。尤其在西欧诸国失去战意,无力担起维持欧洲秩序的责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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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可以说是拜登执政生涯中最大的亮点,而他最被选民诟病的通胀问题,也在今年下半年有了超预期的缓解。
今年一月,美国通胀数据超出预期值,达到了6.4%,结合当时的债务上限问题,拜登支持率一度跌破40%。但仅仅过了半年,通胀回调到了3%,距离目标值2%仅一步之遥。
而在本世纪最猛烈的一波加息后,美国不仅没有陷入衰退,经济数据反而可观。近几个月失业率在3.4%-3.7%徘徊,远低于本世纪的历史平均值(6%)。
除此之外,美国股市在加息周期逆势上涨,从年初开始暴涨了37%市值!在主要发达经济体中,失业、通胀控制、股市、GDP增长均领先于欧盟和英国,股市表现则强于日本。
而在年末加息结束后,美国将进入降息周期。2024年将会是美国经济完全从疫情中复苏的一年。高科技、半导体企业的红利将在明年迎来一个小爆发。
唯一不足的点是政府债务率破了新高,但疫情期间多数国家都有类似问题。不出意外,明年的俄乌局势和经济带来的加分,拜登的民调将迎来回调。
并且鉴于民主党内青黄不接的格局和共和党候选人极低的普选支持率,拜登将有极大概率再次当选,并重新刷新美国总统上任的年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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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专业角度看来,拜登的政绩可圈可点,甚至在对待移民问题上也和上届政府没有区别。但他依然无法打动多数共和党选民,这源于拜登身上最大的缺陷——缺乏个人魅力,无法弥合撕裂社会下的两党分歧。
纵观美国历史,没有任何一个总统像拜登一样,在上台前,受到媒体、反对党选民和竞争对手的如此低估。支持拜登的人多数只是不喜欢川普,在川普风评大跌的20年,拜登也只以微弱优势险胜。
作为一个政客,拜登虽政治经验老道,但公众并不能有足够具象的认知。拜登看起来老态龙钟、缺乏魅力。我们也曾一度认为一个年老体衰的美国总统,威胁要远远小于富有攻击性的川普。
但事实是,川普的制裁政策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对华关税完全能通过转口贸易规避,芯片制裁也因产业链过于分散,而事倍功半,反而让日韩台增强了自己的产业优势。
而拜登的老奸巨猾在贸易制裁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和川普的“美国优先”不同,外交家出身的拜登善于通过各种同盟,来实现对中国关键产业的合围。
Chip4的建立、产业链的转移、北约的巩固,表面上是“斗而不破”,其实暗地里招兵买马,步步为营。芯片产业链分散在欧洲、日韩台和美国多地,美国只有通过结盟才能真正做到产业封锁。
为了集中力量对付主要战略目标,拜登甚至直接放弃经营20年的中东心脏“阿富汗”。当时美军以狼狈不堪的方式撤离了阿富汗令人耻笑,如今在俄乌战场上验证了此举的正确性,让美国避免了越战漩涡的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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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拜登在俄乌和外交问题上表现得多么亮眼,这依然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拜登是一个“过渡式”的政治人物,无法解决美国新生的社会问题。客观评价一个政治人物,必须放在时代的背景下,而拜登吃的是上一个时代残留的红利。
我在(不可轻言美国衰落)文章中提过,美国当前的社会问题,最主要的是贫富差距、种族矛盾、犯罪社区和两党选民的政治极化,这些问题像地雷一样埋伏在美国社会,不定期就被引爆而冲击社会。
即使拜登能在任期肢解俄,也仅仅是完成了冷战时期未完成的战略目标。而对于上述的新生问题,拜登既没有好的解决方案,也无法凝聚起共和党的力量,让强有力的法案和改革措施通过。
在美国的政体下,政治家不仅需要老练的政治经验,更需要影响公众、凝聚人心的个人魅力,尤其是在社会面临转型的节点上。即使美国在政治经济外交上如此强大,依然有60%-70%的选民对美国社会的方向不满。
拜登注定无法成为罗纳德里根、富兰克林罗斯福、约翰肯尼迪这样开创一个时代的政治家,他能确保自己经验和能力范围内问题不会出错,却没有改变社会现状的能力,而只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过渡式总统”。
遗憾的是,随着美国两党选民愈发极化以及过度直选带来的两党对立,民主党和共和党内很难找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和认可的总统,这也意味着美国当下的社会问题在短期内依然很难靠行政力量改变。
俄罗斯等竞争对手的存在,令美国两党、各州能暂时摒弃分歧联合在一起,但当美国真正一家独大时,国内的问题将无法再被容忍,如果依然没有好的解决方法。届时分离主义会不会导致美国解体,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