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奇艺计算下来会员费20元就能回本，那么在电视上，会员费就需要40元。
文 | 竹 里
几天前，一句“看个电视太费劲了”，突然登上热搜榜单。智能电视时代，为何看电视反而变得麻烦了？
原来，1月4日晚，山东抖音用户“小乖”在社交平台吐槽，电视机里下载的各类视频App，观看电视剧、电影、动画，居然要分别收费。从VIP包月、动画包月、电影包月，收费名目五花八门，被指“吃相难看”。
关于这一现象，国内演员李嘉明也发布视频公开指责电视收费乱象。李嘉明直言：“以前打开电视就是电视，现在打开全是收费的，我买个电视花了大几千，完了我还看不了，觉得特别恶心。” 李嘉明表示，自己已经有3年不打开电视了。
笔者对此也深有感触，那么，“套娃式”消费陷阱，深层根源是什么？背后到底谁在收钱？看电视，还能回归到看电视本身吗？
三大App 一年至少花1400元
综合大量吐槽信息，笔者发现，套娃式充会员是用户投诉焦点。
首先，智能电视安装不同的视频平台，而用户想看的内容又分散在不同平台，因此，用户需要不断下载App并分别开通会员才能顺利观看。而会员的开通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电脑、手机、平板三端口使用，另一种是三端口加电视端口使用。
以爱奇艺为例，黄金VIP仅支持电脑、手机、平板三个端口使用，而白金VIP多加了电视端观看的方式。在没有折扣的情况下，黄金VIP是30元/月、78元/季、258元/年，而白金VIP是50元/月、128元/季、388元/年。
也就是说，如果用户想在手机和电视上都能观看的话，需要购买白金VIP388元/年。其余几大平台的价格，分别是腾讯视频超级影视VIP年费488元（连续包年348元）、优酷酷喵会员年费488元（连续包年348元），单就三大App的年费综合，合计为1364元。
有消费者在黑猫上投诉，云视听极光会员自动扣除年费348元
然而，根据网友反馈，就算用户狠狠心充了包月会员，也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节目，打开综艺要充会员，看动画、电影还得充会员，全部充完，一年竟需要600元。可见，各种不同权限、不同内容的会员，都需要消费者埋单。
笔者在黑猫投诉上查询，2022年9月，有网友投诉称，某电视会员种类多，宣传信息不明确，其小孩在观看动画片时弹出付费窗口，于是开了包年会员(218元)，但仍无法观看，需要再开亲子会员，“(当时)也没说影视会员不能看动画片，太坑了！”
更离谱的是，有消费者称，有的App要求，手机上购买的视频会员，投屏到电视端也需要再次付费。
7月20日，电视剧《沉香如屑》在优酷开播，不少用户突然发现，这部VIP剧集不支持通过手机投屏观看，当选择将这部剧投屏到电视时，就会提示“试看六分钟，升级酷喵VIP看全片”。实际上，此前优酷已有部分剧集不可以投屏观看。
比如，优酷自制剧《庭外落水者》接档《庭外盲区》，自第2集起，便不支持投屏播放。此前，优酷的大热剧集《山河令》在播出大结局前几集时，也突然不支持投屏播放，需要在电视端下载优酷的专属电视App“酷喵影视”才能继续投屏观看。
类似“套娃式充会员”的操作，本质上是视频版权方一种变相的加价，这比直接一次性会员提价要隐蔽，长此以往，肯定会引起观众的反感。
版权方介入，到底谁在收钱
那么，这些会员费背后，到底谁在收取？
笔者认为，当前的电视机已经不再是以前单纯只能收看各地卫视节目的状态，它已经与手机、电脑一样，可以下载各种App，成为了一种承载内容的平台工具。各个版权方为了确保和提高的收入，不断强化“终端区别”和“内容区别”。这是引发网民投诉的套娃式充会员的根源。
其次，该“套娃式会员”体系，与互联网电视行业现行的管理制度相关。在中国，互联网电视服务行业实行许可准入制度，拥有广电总局发放的“集成牌照”与“内容服务牌照”的机构，才能提供相关服务。
电视严格受牌照限制。此前广电总局曾颁发七张互联网电视集成播控牌照，包括CNTV、百视通、华数、南方传媒、湖南电视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中央人民电台，并表示未来将不再发放。
视频网站必须与这七家拥有牌照的企业合作，才能在电视端播出。
一位爱奇艺人士透露，拿到牌照只有一种方式，就是和拥有牌照的国资企业成立合资公司，且该公司由国资控股。
爱奇艺在电视上的应用叫“银河奇异果”，腾讯视频是“云视听极光”，这些应用都是属于合资公司，视频平台负责运营，国资企业会按控股比例分钱。因此，“如果爱奇艺计算下来会员费20元就能回本，那么在电视上，会员费就需要40元，所以电视不光要再买一次会员，价格通常还会高于手机端”。
目前，“套娃式充会员”涉及的问题无非是视频内容“该收多少费如何收费”的问题。在视频内容版权方越来越强势的情况下，毫无谈判能力的消费者是绝对的弱势一方。有专家指出，目前看这个问题尚未看到明确的、合适的解决办法。
广告屡禁不止 槽点很多
除了收费和会员问题，智能电视无处不在的广告也是消费者吐槽的焦点。人民网财经研究院发布的《2021年智能电视开关机广告调研报告》显示，近九成消费者家中的智能电视存在开关机广告，86.09%的厂商没有设置开关机广告的“一键取消/关闭”按钮。
1月7日，康佳电视的工作人员表示，目前康佳电视都自带开机广告，该广告可以关闭，但开机等待的时间将变成黑屏。对于关闭广告的具体方法，该工作人员表示，需要在购买电视后联系售后，登记电视的串号（序列号）、MAC地址等资料，然后由厂家通过后台取消。
对于电视开机广告屡禁不止这个问题，北京大成（重庆）律师事务所的聂炜昌律师表示，如今智能电视开机广告的设置，让用户根本没有拒绝接受的空间，已经违反《广告法》。电视开机广告不能一键关闭，同样侵犯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
笔者以为，站在电视厂商的角度，创新营收模式可以理解，消费细分市场也符合商业逻辑，但产品更新，应当充分考虑消费者使用习惯、社会承受能力；多屏时代，如何以更丰富的内容、更优质的体验留住屏幕前的观众、吸引更多用户，值得广大电视厂商思考。这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电视机品牌在钻研怎么把电视做到又大又薄又智能的时候，倒不如反思一下，为什么大家都不看电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