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跑龙套开始，路人甲做起，什么角色没演过，演配角没什么难为情的。”采写 | 南都记者 蔡丽怡 实习生 张熹珑专题摄影/视频 | 南都记者 马强 李孟麟 实习生 陈兆麟 郭泽英
获得三届TVB最佳男主角的艺人可谓凤毛麟角，黎耀祥便是其中一位。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参演港剧，从名字和对白都没有的路人甲到“最佳男主角”，黎耀祥的演龄超过35年，妥妥的戏骨派。
96版《西游记》中他首担男二号，饰演猪八戒，金句“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一直为人津津乐道。2009年，凭《巾帼枭雄》“柴九”一角红遍香港九条街，成为拿奖拿到手软的“三料视帝”。次年《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中，他出演觉醒年代下，充满豪情、义气的广州警察刘醒，再次拿下金奖座，与“九姑娘”邓萃雯破天荒成为TVB第一对蝉联两届的最佳男女主角。
近日，这位“男主角”频频现身内地：或在新家中山逛街买菜，一句“靓女”把女摊主哄得十分开心；或坐高铁游览祖国大江南北，化身旅游达人、美食博主和埋堆堆直播大神；7月13日，黎耀祥与太太双双登上广州地标建筑——广州塔打卡，与“小蛮腰”亲密接触，360度俯览蓝天白云下的美丽广州，并接受南方都市报记者的全程跟拍与独家专访。这次充满新鲜体验的旅程，被祥仔形容为“探险之旅”，让他更加深了对祖国的认识，也是一次“再续前缘”，将他从父亲身上传承的家国之情，再次流淌在自己的血脉之中。
黎耀祥对南都记者说：“我一直对自己的家乡、国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情，虽然我在香港长大、在香港发展，但一直以来我都以身为中国人为荣。”他更迈出向内地影视圈发展的第一步，在大湾区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和生活圈，他说，“希望自己与生活的距离近一点，希望了解自己生活在怎样的时代，生活本身是怎样的。”
黎耀祥接受南方都市报独家专访，期待与读者在广州街头“偶遇”。
“祥仔”黎耀祥与广州的缘分颇深，他不但在《巾帼枭雄》系列中演过广州人，在大湾区发展的第一站，也选择了广州。
南都记者广州塔跟访
在广州塔外拍的这一天，身穿格仔恤衫与休闲裤的祥仔，外表朴素低调，与认出他的市民粉丝亲切打招呼、亲密合照，没有一点明星架子。
无论在塔身前欢快跳起，与“小蛮腰”婀娜多姿的身影合照。
在107层悬空观景台拍照打卡，与身兼经纪人的太太甜蜜自拍、撒糖不停。
在塔顶摩天轮360°欣赏广州市容，玩小视频不亦乐乎。
还是在云霄488户外摄影平台大摆甫士，自豪喊出“哗，看广州的繁华，看祖国的欣欣向荣”……
整个外拍全程，祥仔都是那么雀跃、热情、陶醉满怀，蓝天白云和鳞次栉比的高楼，配上他活力十足的身影，画面赏心悦目。
化身“旅行达人”
游走祖国大江南北
广州、杭州、徐州、连云港、天津、西安、兰州……从南往北，从东到西，工作之需的出差给黎耀祥一次游览祖国大地的机会。他20岁出头已背上行囊，游走内地，爬长城、当好汉，这次再续前缘的旅程，让他更了解自己身处回归后这个最好的时代，国家欣欣向荣，作为一名中国香港的表演工作者，是何等的幸运。
南都：最近你化身旅行家，游走祖国大江南北，这趟旅程你的感受是？
黎耀祥：真的很幸运，去这么多地方是因为有工作，工作地点遍布大江南北。小时候我就有这个梦想：读完书，赚一点钱，背上背包，带上不多的旅费环游全中国，走遍神州大地。不过后来出来工作，加上没胆子（没实现这个梦想）。
现在的体会与我年轻时不一样，祖国很多东西都很现代化，坐高铁，又舒服又快，时间安排得很准确。国家的基础建设、交通配套很完善，做得很好的地方是活化了很多旧城区，又保留原来的文化，这一点我在西安体会很深。
我去到大唐不夜城，看到景区宏伟壮观，又充满历史文化的氛围；我到西安电影制片厂，参观了展览馆，展出很多以前的电影海报，外面有很大的草坪，大家可以在这里休憩、聊天，我觉得把文化融入生活，这是很好的安排。这些游历令我们更认识自己的国家，更丰富自己的阅历。
南都：内地的风土人情，美食和生活习惯，你能“入乡随俗”吗？
黎耀祥：我很享受入乡随俗，经历多一点是人生的宝藏、筹码，人生最宝贵的就是经历。我很喜欢到不同地方享受当地的文化、饮食。哪怕你在广东，吃一碗兰州拉面，和在兰州吃兰州拉面，缺的就是一份风味，在兰州吃的那一碗才是最正宗、传统的味道。早年我也有机会到内地，但工作比较忙，一做完就要走。现在自己想放慢脚步，工作之余希望多点时间去欣赏周围事物，去丰富自己的见识。
南都：你早前打卡西安电影制片厂，并说这里是你“少年时追逐的梦”？
黎耀祥：我一直觉得，中国人的题材只有中国人才能拍得好，中国人的感情、乡土情、民族性，只有中国导演才能拍出这种味道。我刚入行的时候，是中国第五代导演崛起的年代，我会看《黄土地》《大红灯笼高高挂》《孩子王》《老井》等影片，陈凯歌、姜文、张艺谋这一代电影人的创作很辉煌，当时中国电影给我的启发很深，尤其是中国演员的演出。内地演员的表演方式与香港演员不同，港片比较商业化、市场化，内地导演的拍摄手法比较重感觉、感性，擅长描写人与土地的关系，人与大自然的情感共鸣。我刚做演员的时候，更有兴趣探究这些文艺气息这么强烈、着重人性描写的电影和演员的表演方式。
黎耀祥早前打卡西安电影制片厂。
南都：你身处香港，一直拍港片港剧，但也会将目光投向内地？
黎耀祥：是的，我觉得作为演员视野和看法要拓宽一点。我很期待有内地电影、剧集找我演出，相信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内地拍摄历史题材的作品，资源更多，演员可以在实景中拍摄，环境对演员产生的共鸣与触动很重要，当你站在很有历史性、故事性的地方，你的演出也会被带动。
南都：所以这次是你的“探路之旅”？
黎耀祥：不只是探路，也是探险之旅。不是危险的“险”，是因为一路上看到很多新鲜的事物、新鲜的环境，对我来说是一次很刺激的旅程。
南都：香港一些年轻人与祖国的距离很远。你作为老派演员，对祖国的情怀更深？
黎耀祥：这种东西是天生的，除了我的教育，也有家庭的原因。因为我的祖辈，爸爸妈妈都在内地出生，来到香港。我爸爸的乡土情结很浓，那时候爸爸有一个心愿，就是带全家人回乡下汕尾海丰走一走。在我中学毕业那年，我的叔伯兄弟们都有空，大家组团，由我父亲组织，一大群人回乡下汕尾，去我们的横山村。我看到爸爸很高兴，那种回到自己家乡的由衷喜悦。
我想，我从小到大对乡土的感情，这是天生的，是爸爸传承给我的。所以我一直对自己的国家、家乡有一种很强烈的感情。虽然我在香港长大、在香港发展，但一直以来我都以身为中国人为荣。我不只是香港人，还是中国人。
我小时候选择旅游的地点都是内地，一攒到钱我就到广东的惠州、云浮玩，第二次旅行是走华东线，杭州南京苏州，接着到北京，逛颐和园、爬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我20多岁就爬了长城、当了好汉！
祖国还有太多地方想去，太多地方没去过。翻开我们的历史，历朝历代，尤其我们拍戏的，我想去看看我演过的韩信的家乡淮阴，还有年轻时去过的北京，我也希望再去看看颐和园、故宫、长城。
黎耀祥对祖国历史很感兴趣。
在大湾区“安家”
传承父辈对家乡的感情
在内地发展是长远之事，因为疫情防控的关系，黎耀祥干脆在广东中山购置了物业，作为自己内地生活的大本营。工作的时候，祥仔与太太在内地四处飞，一边工作一边见识祖国大好河山；闲暇的时候，他与太太乐当一个普通人，在中山买菜、喝茶、四围探寻美食，快活自在写意人生！
南都：你在内地安了新家，在中山。在大湾区这么多城市里，为什么选择中山？
黎耀祥：因为我的朋友、家人在中山都有房子，他们很推崇。我本人比较爱静，不是很喜欢太繁荣、人多的地方。大城市生活忙碌，做演员这一行日以继夜、节奏急促，我希望可以把生活节奏放慢一点。选择中山，因为这里宁静舒适，一些旧城区被活化，中山有个地方叫三溪村，本来是一条旧村，现在打造成一个很有风味的地方，我常去这些地方走走，享受一下当地的美食，环境、气氛与人情味的配合，才是一个完美的组合。
黎耀祥说买菜逢人都要叫“靓女”，是尊重加上开玩笑。
南都：你在中山逛街买菜，喊卖菜阿姨“靓女”。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这是你一贯做法吗？
黎耀祥：买菜逢人都要叫“靓女”，叫“靓女”人家会给你额外的好东西。我是尊重加上开玩笑，希望给大家带来欢乐，无论我去哪里，都希望大家开开心心。我觉得所谓的艺术、表演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我们的故事、人物不应该脱离生活，当你跟生活距离越来越远，你不明白生活的时候，就演不好任何一个角色。所以我很坚持跟生活有一个很近的接触。尤其在内地，观众不一定认出我，就算认出，他们也很斯文，不会打扰我，这一点我体会很深。
南都：你希望在大湾区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和生活圈，不只是一个旅行家的心态？
黎耀祥：是的。以前来内地工作，没有落脚的地方。这次很巧，没有刻意计划，因为疫情隔离政策的关系，没法一工作完就回香港，因此想有一个地方逗留久一点。我很喜欢了解、认识身边的事物，希望自己与生活的距离近一点，希望了解自己生活在怎样的时代，生活在怎样的地方，生活本身是怎样的。回到祖国，能有这么长的时间、这么近距离去认识自己的国家，这是很难得的经验。你想明白生活，就要走进人群、走进社会，如果我永远只去旅游区、去景点打打卡，是不会明白生活的实质是怎样的。
南都：你与广州的缘分深不深？登广州塔体验一天广州人生活，感受如何？
黎耀祥：我跟广州的缘分当然深了。第一，我外婆住在广州，我妈妈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就带我来探望婆婆，当时她住在西关那一带的老区。四十年多年前了，我印象很深的是那些旧楼，没有电梯，外婆在天台养鸡，整个天台都是鸡屎，我有点怕上天台，因为那时候天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跟我现在看的广州是天渊之别。现在的繁荣，高楼大厦，在广州塔看下去，360°俯览整个广州，真是两个世界。
此外，我演过不少广州故事，《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里的“刘醒”也是广州人，故事背景就在广州，九姑娘在戏中经常提到海珠桥。再早年，我拍过港剧《香港人在广州》，演一个顺德的年轻人来广州打拼，也是在广州取景。不同的阶段我都会来广州，我除了喜欢广州现代化和宏伟的建筑，我还喜欢去旧城区看看，上下九，以前我们老一辈很旺的地方，现在已活化成旅游打卡点了。我还去了培正中学拍抖音，那一带也是保存得很好的旧区。我是比较念旧的人，在现代化事物不断崛起的时候，希望保留一些旧有的文化和味道，这正是广州给我的观感。
南都：你的好友陈国邦、麦长青已成为“大湾区揾工人”。什么时候“刘醒”与“非凡哥”能再合作拍戏？你希望在大湾区多驻足、寻找演出机会吗？
黎耀祥：什么时候遇上他们，我会请他们吃个饭。我与麦包兄弟情深，由TVB版《西游记》已开始合作，他演沙僧，经常叫我二师兄，直到现在也常叫我“师兄”。大家认识很深、很久，一起度过同甘共苦的日子。我记得《西游记》取外景的时候，第一辑在东莞拍，第二辑到云南拍，我与麦包都是同房室友。
我看到他在广州疫情期间做志愿者、接受你们专访，我很能体会他说的那份感情。我们对自己的家乡、国家都有那份感情，在国家的发展进步当中，我们都想出一份力。艺人有一种推动力，可以团结大家，推动大家去参加一些正能量的活动，这是我们的责任。
未来，我也希望在大湾区多留步，除了工作，拓宽自己的视野和知识层很重要。现在国家很着重大湾区的发展，这能帮助拓展香港的文化与市场，香港文化与内地文化互相交流、互补共融，我觉得这是一个长远的、最好的发展方向。
黎耀祥在社交网站贴出和好友陈国邦在广州一起吃饭的照片。
秒变直播大神
搞笑之王原来是“祥仔本祥”
近年，黎耀祥在TVB的产量有所减少，保持一年一剧的节奏，更多时候他活跃在不同的内地平台。今年他开通了抖音，玩得不亦乐乎，经典的港剧金句、“妖娆”的走姿和夸张的表情，让粉丝看到他有趣搞笑的灵魂，“刘醒你是不是@我”“梁非凡你听到了吗”等角色梗更是掀起一波波回忆杀。同时他也入驻埋堆堆等平台，开启直播业务。进军内地的第一步，不是直奔剧组，他希望透过这些新生代潮流的互动方式，拉近他与内地观众的距离。
黎耀祥和太太
南都：你那么热爱演戏，为什么进军内地第一步，是从直播开始？
黎耀祥：其实我没有刻意计划，这么巧有不同的工作机会来临。早前我到横店拍了一部网络电影，当时广州有疫情，电影公司希望我早点到杭州，我在那儿一边玩一边拍风景、拍抖音，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我受邀开始接触直播这个事物。我并不是看到市场才去做，我是一个比较随遇而安的人。
南都：你能一口气做六小时直播，怎么在短时间内秒变直播达人？
黎耀祥：我希望尝试不同的工作、看不同的事物。直播现在变成媒体圈不可缺少的一环，它与我们的生活很近。有人找我去做直播，我试了以后发觉原来没有我想象中难，六小时过得很快，我也玩得很开心，在平台上可以与粉丝互动交流，这是我以前没试过的。
作为艺人，需要不断学习不同模式的相处，每个年代的艺人与粉丝都有不同的距离。我们小时候，明星是看不到的，他们是藏起来的，要在大酒店、最高级的地方才出现。现在不同了，发哥也会在九龙城走来走去，观众和艺人的距离有时就在直播里，大家可以对答和互动，不用像以前写影迷信、寄去电视台、等几个月。以前“影迷信”就是明星与粉丝最近的接触，我收到影迷信，都会回信，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成功要靠大家支持，很多人对我们的演出投放了感情，我们要尽量去做一些事，回应粉丝的感情。
黎耀祥在广州塔与粉丝开心合照。
南都：今年还开通了抖音，感觉如何？
黎耀祥：很开心，刚开始做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因为我不熟悉这个形式，有一些剪片的功能还在尝试摸索中。作为演员，你是不能脱离生活的，当大家都在玩这个东西，你或多或少也要明白，就算玩得不出色，也要去尝试，体会大家的生活是怎样的。
南都：视频里扮鬼扮鬼、极尽搞笑之能事的你，是“祥仔本祥”吗？
黎耀祥：其实我有很多面，不只是我，所有艺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因为我们要演绎不同的角色，本身需要具备不同的一面，有时幽默、有时严肃、有时感性，每一面都是我，不过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题材，我们会呈现不同的自己。
短视频网站，是一个令观众在繁忙节奏中偷出来的开心时空，写字楼里忙碌的朋友，在吃饭闲暇的时候翻一翻，看看有趣的事情，笑一笑。艺人有影响力，但也身负社会责任，我希望给大家分享更多的正能量，包括开心、正面的想法，希望看到我的人，一天里无论多不开心、工作多辛苦，看了也能心情放松，这是我的最大特长。
重新出发
心态坦然而洒脱
他是感叹“人生有几多个十年”的柴九，自己亦已“五十知天命”，贵为三届TVB最佳男主角，却选择重新出发。进军内地影视市场，要面对新的拍戏模式、新的人脉关系，也可能要从配角做起。对此，黎耀祥坦然而洒脱。
在他眼里，角色不分主配，只分演得好坏，每一个岗位都有它的经历，画面中每一个角色都有其存在价值。他带着一颗谦虚的心，和不惧做新人的勇气，在这里延续他对“演员”这份工的热诚。
南都：在众多北上发展的TVB艺人中，你2018年后才迈出第一步。为什么迟迟才能作出这个决定？
黎耀祥：因为以前孩子太小，如果我来内地发展，不是拍完戏就走，还有宣传工作，内地的文化也需要一定时间去认识。我不想太早跑过来发展，因为小朋友成长的时间错过了就不能回头。虽然好像错过一些最黄金的机会，但我觉得无所谓，演员是我的工作，家庭也是我的一部分。
人生不只是工作，各部分都需要取得平衡，最后看自己的成绩表能不能合格。如果我十年前《巾帼枭雄》成功后就来内地发展，我将错过我儿子成长的十年。现在起步晚了，但十年后有十年后的世界，不算是什么损失，我做人的理念是不断体验和学习，我赚到的经验随时都能用。
南都：2019年古装剧《凤弈》是你第一部内地作品。播出后反响不是特别惊艳。你怎么看？
黎耀祥：一部戏的成败得失很难计算，有太多因素在里面。我个人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始终用普通话演戏不是我最拿手的。这部戏我是用普通话讲台词的，虽然最后用了配音，但我当时坚持用普通话，我觉得戏剧需要一个氛围，如果我说广东话，大家好像不在一个世界里，我很怕这种感觉。就算我说得不好，有些音不标准，好在别的演员能忍住笑，但我用普通话的口型，配出来的质感会更好，我自己演出的感觉也会更好。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不敢奢望有什么成绩，去经历、去感受，每个阶段能学到一些东西，这是我的宗旨。
到内地拍戏，黎耀祥说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南都：进军内地市场要面临重新开始，你是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人吗？
黎耀祥：可以。我一直都是从基层做起，从最低做起，我没有压力。我演戏也好，做人也好，去体验、去经历，每一个不同的岗位都有它的经历，我不觉得主角和配角会有很大区别，价值不在这里，只有演得好与不好之分。大家都知道我从跑龙套开始，路人甲做起，什么角色没演过，演配角没什么难为情的，在（银幕）画面里每一角色都是重要的，任何一个演员、角色在镜头里都是有价值的。
南都：介不介意找不到像《巾帼枭雄》的柴九、《义海豪情》的刘醒这样份量重又能淋漓尽致发挥自己演技的角色？
黎耀祥：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呢？拍戏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保持年轻人的初心、好奇心，追求是演戏人最基本的元素。拿过最佳男主角，不代表你达到怎样的境界，有些戏我可能也演不好，演戏是没有止境的，没有标准答案，不可以说这个表情100分，那个90分，演戏从来没有一个答案。它是一个追求的过程，不是一个给答案的过程。
黎耀祥时隔25年再演猪八戒。
南都：你接拍网络电影《大梦西游之五行山》，时隔25年再演猪八戒，感觉如何？
黎耀祥：很开心，导演的诚意拳拳很令人感动。毕竟一把年纪了，再演猪八戒，无论演出方式还是体能方面能不能应付得来？我也有考虑。但《西游记》的“猪八戒”对我是一个有里程碑意义的角色，当年是它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每一个角色都是我的朋友，每一个角色我都放在心里，这次是与一个老朋友相遇，是一次很开心的重逢。如何演出新意？我不太担心，因为我的感觉会更丰富，当然一些固有的人物特性会保留，但我会加入更立体、丰富的材料，自己加的对白也会多了。我不太计较最后出来的成果，最重要的是自己尽了力。
黎耀祥称当年的“猪八戒”对他是一个有里程碑意义的角色。
南都：在内地拍戏，你会不会想寻找到理想中的作品，还是随遇而安？
黎耀祥：一半一半吧。演出是一种缘分，能不能拍到好片自己很难预计。我个人比较挑戏，毕竟现在不是为了经济压力而去演戏，希望可以演水准比较好的，就算制作简陋一点，但制作诚意一定要有，剧本、导演、主题、角色，都是考虑的因素。《琅琊榜》《我的前半生》《三十而已》《鬓边不是海棠红》……这些都是我很欣赏的内地作品，希望自己能遇到。演员遇到角色是一种缘分。
南都：对港剧，你会不会仍有情结？大家关心的《巾帼枭雄4》，有没可能成事？
黎耀祥：我与TVB有约，一年最少拍一部港剧。广东话是我的母语，港剧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拍广东话的剧集给观众。前年有《杀手》，去年有《拳王》，《拳王》可能在今年TVB台庆推出。《杀手》我打到飞起，练出六块腹肌，《拳王》则是另一种味道。当一个人走一条很长的路，你可能会迷失，我演的“拳王”是一个刚开始很喜欢打拳的年轻人，后来转做生意，把拳馆做成他的生意王国，但当中是否忘记自己打拳的初心？这是一个寻找自我和初心的故事。
《巾帼枭雄4》这个话题大家说了很久，经常喊我找“九姑娘”，我也找不到雯女，她很忙。开一部戏不是这么简单，但粉丝的期望公司是知道的，希望可以原班人马再演一次，因为这是一个很好、很难得的组合。
当年《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在TVB有40多点收视，也只是两百多万观众在看，这个数字放在广东省是什么概念？广州一个区都不止这样的人口。希望未来粤港澳大湾区的影视配套做得更好，香港剧集和艺人的发展空间更加广阔，连结两地的文化，大家有不同的冲击，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太过墨守陈规，按旧有模式发展就会“闷”。
我从来没有给框框自己，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也希望能够越走越远。
南都：这次来广州有什么大计，可以透露下吗？
黎耀祥：其实没有。来广州的大计就是多多享受广州的美食，吃在广州嘛——我要食匀（吃遍）广州！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