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免费医疗，不是神话，而是一种无奈。
最近，印度疫情还在恶化。
医疗体系几近崩溃，农村的状况更糟糕：医院人满为患，医疗设施瘫痪，新冠患者无人医治，很多人在医院门口去世……
印度“免费医疗”神话，被新冠病毒戳破了。
在中文互联网，一直流传着印度“免费医疗”的神话。
大意是，印度明文规定实施“全民免费医疗”，老百姓看病不花钱，一切费用由政府买单。
微博上关于印度免费医疗的信息
印度免费医疗，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1947年起独立，印度在第一部宪法中，确实明确规定“所有国民都享受免费医疗”。
具体而言，指的是到公立医院看病除了药费，挂号费、检查费、就诊费甚至包括营养餐都免费。
所以说，印度免费医疗是“部分免费”，将药费排除在外，而非某些人想象中的“全面免费”。
2012年，印度政府在原有的免费医疗基础上，制定一项全民免费拿药的医改计划，其中就包括了348种便宜的通用名药物。
不过，限于财政经费有限，印度的免费药品都是非常基本的廉价药，大多数药品还是要收费的。
今年1月，印度财政部长西塔拉曼向议会提交的预算案显示，印度2021-2022财年财政支出为34.83万亿卢比（1美元约合73卢比），占GDP的比重约为9.5%。
其中，卫生领域支出约2.24万亿卢比（约合1947亿元人民币），这么一算，印度卫生领域支出占GDP的比重为0.6%，还不到1%。
要知道，世界平均水平是9.9%。
区区1947亿元人民币，就能为10多亿人提供免费医疗？
想想都不可能。
这一点，从印度人的医疗支出上，也得到了印证。
世卫组织统计报告显示，印度医疗完全自费的比例高达60％，而92％以上的印度家庭，通过储蓄金和借款，来筹集住院和手术费用。
印度医疗完全自费的比例
由此可见，印度医疗绝不是所谓的全民免费。
免费是个好东西，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病是有成本的。
这个钱，要么政府买单，要么老百姓自己掏腰包。
现在，印度政府决定掏这个钱。
但是，财政预算中用于卫生医疗的就这么多，给老百姓看病的钱多了，给医院买设备、招人的钱就少了。
印度免费医疗，带来的是劣质医疗。
一方面，公立医院人满为患，应接不暇；另一方面，公立医院设备奇缺，人才流失，无法治疗太复杂的疑难杂病等等。
去年10月，印度一家位于泰米尔纳德邦塞勒姆市的专科医院里，曝出一条新闻，某ICU病房中至少生活着二十只老鼠。
ICU病房里的老鼠
该院负责人还透露，他们曾于一天内在ICU病房里捉过一百只老鼠。
印度医院的环境之差，可见一斑。
印度公立医院的医疗水平，也让人心惊。
2018年9月5日，《柳叶刀（全球医疗）》发表报告《全民医保时代：患者死亡的元凶竟是劣质医疗——对137个国家可预防性死亡的系统分析》报告显示，印度是137个国家中医疗情况最糟的——每年大约240万人因治疗不善而丧命。
从患者死亡原因来看，“劣质医疗”导致的死亡率高于“就医难”导致的死亡率。
研究显示，印度每年劣质医疗导致的死亡率为1.22‰，远远高于其他金砖国家及其邻国——巴西（0.74‰）、俄罗斯（0.91‰）、中国（0.46‰）、南非（0.93‰）、巴基斯坦（1.19‰）、尼泊尔（0.93‰）、孟加拉国（0.57‰）、斯里兰卡（0.51‰）。
金砖国家每年劣质医疗导致的死亡率对比
这就是印度免费医疗的现状。
公立医院满足不了老百姓的看病需求怎么办？
印度的解决办法是，放开私立医院。
1990年代，伴随着经济全面市场化，印度的医疗体系也开始私有化进程，私立医院大行其道。
对公立医院来说，私立医院的出现，不是补充，更像是一种挤压。
一方面，私立医院与公立医院抢资金。
从2000年起，印度的公共卫生财政支出70％以上流入了印度私营医疗机构，而到了2015年这个数字变成了80％。
另一方面，私立医院与公立医院抢人才。
有钱，自然就能买到高端设备，雇佣优秀医生。
全印度75％以上的合格医生，都集中在私立医院。
马太效应之下，印度的私立医院越做越大，印度公立医院的发展完全停滞，甚至是出现了倒退。
最终的结果是，印度人看似享受到部分免费医疗，实际上是缺医少药，得不到优质的公共卫生保障。
实际上，只有花不起钱的穷人才会到公立医院就诊，经济条件好的印度人还是会选择私立医院。
免费之说，逐渐名存实亡。
实事求是，印度实行部分免费医疗，有其特殊的国情。
印度贫困人口巨大，部分免费政策，能够为贫民提供最基本的医疗保障。
从这个角度看，印度免费医疗，不是神话，而是一种无奈。
在公共卫生体系的运作中，公平与效率的冲突始终是核心问题。
印度财力有限，一味地追求免费医疗，强调公平，却忽视了效率，最终抑制了医院特别是公立医院的发展。
一个可供参考的指标是，印度的每千人只拥有0.7张床位，每千人只拥有0.78名医生。
同期，中国这两个数字分别是4.2和1.79。
正如有人评论的那样，印度是“有免费，无医疗”。
如此华而不实的医疗体系，自然经不起疫情的猛烈冲击。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是印度免费医疗带来的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