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百节,年为首。回家过年是中国人的传统,自1980年中国官媒《人民日报》出现“春运”这个词之后,1983年起春运正式成为“全国性、大交通春运”,中国人一次又一次刷新着春运人口迁徙的世界纪录,创造了世界纪录协会全球最大的周期性运输高峰。
改革开放40余年,随着中国人收入的增长和出行观念的更新,相应也带来了出行方式的变化,春运交通方式多样化趋势越发明显。高铁因其便捷快速,在春运期间通常都是一票难求。但2021年的春运似乎有些特别,1月下旬起,陆续有网友收到自己所购高铁车次“因故停运”的短信提示。中国铁路12306客服人员对此回应称,部分高铁列车因客流不足而停运。
反常的春运高铁停开
以春节为中心,每年中国农历腊月十五到次年正月廿五为春运期,春运大军从初期的1亿人次增长到2015年的37亿人次,相当于让非洲、欧洲、美洲、大洋洲的总人口搬一次家。2019年春运,全中国旅客发送量29.8亿人次,“反向春运”特征明显。
2020年春运期间,因爆发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由于大陆大规模实行隔离、停工停学及交通管制,节后未如常出现返程客流高峰,春运40年来出行人数与上年相比首次呈大幅下降。
一年之后,2021年的春运,因疫情防控尚未解除,加之中国官方倡导“就地过年”,春运节前车票预售较往年同期下降近六成,预计中国铁路春运客流将下调至2.96亿人次。
于是,往年春运司空见惯的中国人疯狂抢票模式不见了。中国铁道部公布的数据显示,春运前三天发送旅客数同比下降75%,另有多趟车次陆续停运。舆论场对中国大力发展高铁置疑的声音又此起彼伏冒了出来,海外嘲讽的声音也不鲜见:“中国高铁纯粹在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能源”。
中国的高铁雄心
铁路是有关一个国家战略、经济、民生的重大基础设施,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但在中共建政初期,1949年年底中国铁路运营里程仅有2.2万公里。1978年中国铁路运营里程增至5万余公里,基本形成全国铁路网骨架。
2008年11月,中国铁道部发布修订版《中长期铁路网规划》,计划在2020年建成一张“四纵四横”的高铁网,该目标提前4年完成。2016年,中国官方更新《中长期铁路网规划》,提出了一个更为雄心勃勃的计划,拟在2030年将“四纵四横”升级为“八纵八横”。
2019年末中国铁路里程达13.9万公里,高铁里程超过3.5万公里。至2020年底,“八纵八横”已经完成70%,高铁运营里程达3.79万公里,较之2015年末的1.98万公里,“十三五”期间中国高铁运营里程增加近一倍,占全世界高铁总里程的2/3。
经历了引进先进技术、联合设计制造、打造中国品牌的几个过程,在业界人士看来,中国高铁当下在速度等级、在线数量、行车密度、运行能力、平稳舒适性和安全可靠性等方面,已稳居世界领先水平。
中国当下已修建了世界最大的高速铁路网,也成为了全球高铁里程最长、运输密度最高、成网运营场景最复杂的国家,“励精图治”的中国人用事实向全球讲述了有关高铁建设的成功故事。在中国官方出台的《新时代交通强国铁路先行规划纲要》中,提出了中国铁路2035年、2050年的发展目标和主要任务。在官方目标中,到2035年中国铁路网将达20万公里左右,其中高铁7万公里左右。
高铁对中国的意义
公开资料显示,中国高铁加权平均单位成本为:时速350公里项目1.29亿元/公里;时速250公里项目0.87亿元/公里。若按照平均1亿元/公里的成本来算,中国已建高铁仅建设成本就近4万亿,加上购买设备、电力消耗、物资消耗、维修维护、设备折旧、人力等其他费用,成本更得上升不少。
中国国铁集团发布的《2020年上半年审计报告》显示,2020年上半年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净利润亏损955.43亿元人民币。有人统计称,目前中国高铁亏损已超过4万亿人民币。
虽然越建越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官方却一直在加大修建高铁的力度。
以京沪高铁的开通为例,它将北京、上海两地原来14个小时的火车旅程,缩短到四五小时之间。相对于航空市场竞争激烈、汇率和油价扰动,京沪高铁具有运量大、方便区间出行的特点,京沪间出行,已有越来多的人选择高铁交通工具。
2019年1月5日,中国铁路进行了当年第一次列车运行图调整后,17辆超长版时速350公里级“复兴号”动车组CR400AF-B、CR400-BF-B将在京沪高铁线上开跑。(视觉中国)
另一方面,京沪高铁也带动了周边经济发展。有研究表明,高铁每投资1亿,就能拉动周边GDP增加1.8亿。投资2,000多亿的京沪高铁,间接拉动了周边4,000多亿的国内生产总值(GDP)。
经过多年打磨,中国铁路装备制造领域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生产能力都已居世界前列。
高铁作为一个高科技产物,涉及到新材料和信息产业、机械、冶金、建筑、橡胶、合成材料、电力、信息、计算机、精密仪器等多个产业。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动车组零部件生产设计核心层企业140余家、紧密层企业500余家,覆盖20多个省市。中国铁道部发展计划司司长杨忠民的保守估算称,高铁将这些产业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万亿元的产业链。
高铁还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2017年中国新建高铁2000公里,为565万人提供了就业机会。再以京沪高铁建设为例,其涉及施工单位多达700个,为11万人提供了工作岗位。
全世界拥有高铁的国家有23个,其中一半以上集中在欧洲,亚洲拥有高铁的国家只有中日韩三国。作为后起之秀,中国率先掌握了时速400公里及以上高速铁路系统关键技术参数变化规律,高速动车组技术全面实现自主化、标准化和系列化。2016年7月15日11点20分,不到2秒的时间,两列高铁列车以420公里的时速在郑徐高铁上演“极速会车”,创造了高铁列车交会、重联运行速度的世界最高纪录。
在向世界输出“中国标准”过程中,中国高铁已经有约190项标准提案成为ISO的国际标准。“复兴号”采用的254项重要标准中,中国标准占到84%,整体设计和关键技术全部自主研发,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
从另一个视域来看,高铁的开通在缩短了地域间距离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中国落后地区的生活,并促进了区域经济。随着高铁列车的驶过,新的产业聚集带、旅游黄金带在高铁沿线已在逐步形成。
实现相对落后地区西部的崛起是中共当局雄伟的目标,目前全球一半以上的大型隧道机正在中国勤劳地工作。2016年7月,中国出台新的《中长期铁路网规划》,明确提出在原有“四纵四横”高铁网的基础上规划建设“八纵八横”高铁网。按照这一规划,“八纵八横”高铁网将全面覆盖中国中西部地区,并实现全国县域基本覆盖。
抛开“全球最赚钱高铁”京沪高铁不论,以粤桂黔高铁为例,该线路开通后,其沿钱13市(州)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总量已由2014年的40,043.53亿元人民币增长为2017年的51,653.19亿元人民币。
2019年12月16日,中共党刊《求是》杂志刊发了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的文章《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高铁的战略地位再次被肯定。以当年开通的昌赣高铁为例,江西万安县乡村旅游在2020年中秋国庆期间,日均接待游客1.2万人次,井冈蜜柚、水南腐竹、泰和乌鸡等一批土特产也搭乘昌赣高铁南下北上,激活了当地经济。
发展高铁产业,具有战略意义,其价值显然不能简单以“在短期内是否盈利”来衡量。有西方媒体表示,如果中国的高铁网络最终能够全部收回成本,那么这将再次证明,当中国共产党利用其庞大的财政资源来服务公共利益时确实可能发生奇迹。